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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久夜想了想,又道:“属下以为他们很可能在找北齐十七王子。” 贺珏问:“你查到过十七王子的踪迹吗?” 靳久夜摇头,“没有,很干净。” 贺珏思忖道:“那就是了,连你都没有查到,可见这十七王子隐藏极深。若十七王子与日月神殿没有关系,他们大可不必如此丧心病狂灭杨国公满门,很显然其中牵扯颇深……夜哥儿,你觉不觉得这好像是一场追杀?” 靳久夜顺着贺珏的思路往下想,“那么是北齐太子要追杀十七王子,还是日月神殿要追杀他?” “如果是前者,那么日月神殿就是郎曜的秘密武器,如果是后者,只能说明北齐内乱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贺珏久为上位者,嗅觉非常灵敏,很快又想到,“那位白医官呢?” 白医官是在金小手案中与靳久夜开始接触的,从她那里玄衣司得了不少日月神殿的线索,而她也正好是杨家人。 “这次出行她不在其列。”靳久夜道,“自上次拿了两名杀手后,属下便派了人跟着她,此刻她在玄衣司。” “你把她押在玄衣司?”贺珏有些惊讶,偏头看向靳久夜。 靳久夜点点头,“是,日月神殿的线索都是她提供的,属下不得不警惕。” 贺珏道:“幸而你派人跟着她,否则杨家当真不剩一个人了。” “是,属下准备审问她,也许她了解日月神殿比我们想象的要多。”言及此,靳久夜迫不及待地想要起身去玄衣司询问情况,还解释道,“属下一回来就听主子找得急,便立时过来勤政殿,没来得及审问那人。” 贺珏听得心头一暖,却也及时按住了男人,语气不容拒绝,“你先休息,人在玄衣司,便是想死也不能,想逃也不能,自然随时审问都可以。” 见靳久夜不说话,贺珏又道:“再者她是杨家遗孤,你那套审问法子不行,朕晚些时辰亲自去看她。” 靳久夜只得听从贺珏的吩咐,贺珏凑上来又亲他脸蛋一下,柔声道:“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许想。” 帮人把眼睛蒙住,过了好半晌,见靳久夜呼吸均匀而平静,他才松开手,自个儿也困了,遂放任自己闭眼歇息片刻。 寿康宫。 北齐九公主叩开了宫门,小宫人领着人进了正殿,太妃正端坐其上,衣裳依旧雍容华贵,发髻一丝不苟,好似从来没有同当今陛下撕破脸一样。 太妃的尊荣她还倔强地保留着,只是眼神里却多了许多不甘与嫉恨。 “你看,陛下还让北齐的公主来见哀家,便是顾忌着皇室的尊严,哪怕为了他自己的面子,他也不能真的对哀家如何。”太妃看着九公主远远从外头走进来,她小声对旁边的心腹宫人说道。 那宫人应了一声是,没有多余的话。 九公主走进了殿中,俯首行礼,“北齐郎晴见过太妃娘娘。” 太妃笑道:“请起,坐吧。” 九公主便坐到离太妃极近的右手边第一位,笑意盈盈地看着太妃,太妃亦回以微笑:“公主殿下风姿绰约仪态万千,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哀家瞧着真是一个大美人儿。” “不及太妃风华璀璨。”九公主谦虚道,“郎晴谢过太妃娘娘。” “听闻北齐有意与我南唐联姻?”太妃漫不经心地提起交泰殿上发生的事,她虽身在寿康宫,可耳目却还灵便,甚至郎笛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宫人学给她听。 她听得发笑,心里说不出来的畅快,不知是为了北齐还是为了贺珏或靳久夜,总之这些人都不是她喜欢的,互相吵作一团也算让她看了场笑话,出了口恶气。如今九公主找上门来,太妃岂能作罢? 本来这事就挺尴尬的,特别对女子来说,倘若只是普通的请安见礼,太妃便不该提起,随意说些家常便将人放走就罢了。可太妃偏偏不,她就是想让郎晴难堪。北齐的人她一向没什么好感,以至于昨晚贺珏未曾邀请她出席宴会,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往年这种场合她还嫌麻烦,都是互相吹捧做面子罢了,不如不去。 眼下刁难一下这位九公主也不失为一件乐事,反正贺珏都不在乎下了对方面子,闹得再难看些又何妨?她总得与皇帝步调一致罢。 然而九公主听到这样的话,依旧面色不改,神色十分自然,只道:“这是太子哥哥的意思,王女的婚事一向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的。” “哦?”太妃惊讶于九公主如此坦白,敢在一个随时准备奚落她的人面前说实话,那她自然也不客气,“看来公主殿下与贵国太子殿下似乎并无兄妹之情?” “兄妹之情倒是有的,只是论多少厚薄而已。”九公主淡淡地说道,“就像太妃与陛下的母子之情,想必也相差无几吧。“ 温柔地戳了一刀,直接戳到了太妃的要害上,太妃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道:“陛下终究是哀家的亲生儿子。” 九公主轻笑道:“太妃如此看待,陛下心里却未必,正如那位影卫大人宠冠六宫,连太妃都不放在眼里……” “你……”太妃那点事本还藏着掖着,就连内务府李庆余也只晓得个大概,那日寿康宫的宫人一律被她封了嘴,自然不敢往外传的。这个北齐来的九公主又如何知道? 有内奸!太妃第一反应,忽然又觉得不对,宫中有羽林卫与玄衣司守卫,堪比铁桶一块,这个九公主难不成是在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