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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晚退了回去,乞求道:“陛下,请你帮帮我,帮帮太子哥哥……” “没有理由。”贺珏根本不为所动。 郎晚沉默片刻,突然道:“若是有影卫大人的缘故呢,陛下会不会为了保护影卫大人而出兵北齐?” “你敢威胁朕?”贺珏怒道,“你应该想想,你的小命此刻正捏在朕的手上,在你撕开面具之前没有人知道你是郎晚,若是朕就在此杀了你,再将白芝兰找回来,你所做的一切都会功亏一篑。” 贺珏露出一点轻蔑的笑意,“小伙子,老实点儿。” 郎晚再次沉默,主动权一直在贺珏的手上,他不过是个阶下囚罢了。 但好在,该做的都做了。 “陛下,日月神殿是个有仇必报的地方,影卫大人杀了他们那么多人,他们必然要不惜一切代价报复影卫大人。”顶着贺珏冰冷如刀的眼神,郎晚继续道,“现在,南唐已不可能置身事外了,至少玄衣司是不可能的。” “所以前些日子,你故意引着靳久夜去查日月神殿?” “是,我知道日月神殿的秘密,所以能提供很多有用的线索。”郎晚轻轻笑了一下,“这也是影卫大人自己要求的,原本没必要那样穷追猛打,但他太在乎陛下了,不肯留下一丝一毫的隐患。” “陛下,您真是一个幸运的人。” 提到靳久夜,让贺珏的神色柔和了一瞬,随即又问道:“你姐姐郎晴又是怎么回事?” “她一直是追随八兄的。”郎晚有些哀伤,“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 “来南唐前?” “是。” “所以她是奉命来追杀你的?”贺珏很快想到关窍,“她是日月神殿的人?” “是。”郎晚黯然叹息道,“以前我是最信任最亲近她的,尽管她长我几岁,可她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姐姐。但现在,却是她要我的命,换做八兄都会放过我的……像日月神殿这种邪恶的东西,就不该存活于世,陛下,它应该被毁灭!” 郎晚越说越激动,试图引起贺珏的共鸣,但并没有成功。 贺珏见多了阴谋诡计尔虞我诈,只剩下无动于衷,甚至冷冷补了一刀:“就算是亲母子,也一样会要你的命,更何况兄弟姊妹?” 郎晚无言以对。 贺珏又问:“那郎笛呢?是你们太子的人?” “这个我不知道。”郎晚摇了摇头,贺珏盯着他,瞧着他神色不似所伪便罢了。 “这段时间你就待在玄衣司。”贺珏见问不出什么,起身欲走,“相信你自己应该有自觉,出了这道大门,想要你命的人多得是,已经连累了整个杨家的人,扪心自问,你对不对得起你那位白小姐。” 郎晚沉默不语。 贺珏冷哼一声,“这笔账,朕迟早会跟你们北齐算!” 回到勤政殿,靳久夜刚刚醒过来,头发还是乱的,脸上还有点红,“主子,审问清楚了?” “嗯。”贺珏上前摸了摸靳久夜的额头,“你发烧了?” 靳久夜并不觉得,“大约是暖阁有点热。” “朕命人盛了冰通风,应当是凉快的。”贺珏随手点了个小宫人,“你,去太医院将苏回春请过来!快!” 小宫人忙不迭跑走,最后被贺珏那一声吼吓得差点儿跪倒在门槛上。 “白医官审问得如何?”靳久夜关心案情。 贺珏看了他一眼,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你这人不辨雌雄,那哪里是什么白医官?分明是北齐那个搅事精郎晚!” “北齐十七王子?”靳久夜惊呆了,反应了好一会儿,大约不太能接受一个女子突然变成男人。 贺珏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头,笑道:“你说你傻不傻?白跟人相处这般久,还到处查对方的踪迹,结果就在你跟前,这便是灯下黑。” “易容么,竟是如此?”靳久夜依旧不敢相信,贺珏便将今日在玄衣司的事都说给他听。 靳久夜很快察觉到贺珏的想法,“主子并不完全相信郎晚?” “是。”贺珏在靳久夜面前毫不掩藏自己的真实态度,“朕可听闻,北齐十七王子与十九王子是双胞胎,样子一模一样。这十七是太子的人,那十九则是八王子的人,不能仅凭长相或言辞便轻信了旁人,这道理朕十几岁就学会了。” 说着话,贺珏将人按到了凳子上,“瞧你这一头乱发,不许动,朕去拿梳子来给你梳头。” 靳久夜规规矩矩地坐好,“那主子的想法是?” “有鬼的,总会忍不住先蹦跶出来。”贺珏一边说话,一边走远了。 靳久夜则看着眼前的镜子,以及镜子里显现出来的人影,那本是他自己,只可惜甚少照镜子的缘故,他觉得有些许陌生,还有些许别扭。 太不习惯了,他歪了歪头,仔细看主子口中最近常提的泪痣,果然在左眼底下有那么淡淡一点,不仔细看也注意不到。 偏偏主子青睐有加,就跟着了魔一样,实在不知哪里好看了,靳久夜认真地瞅了瞅,又摸了摸,没什么触感。 亏得主子那晚还夸他泪痣很漂亮,大约是真的漂亮? 正想着,贺珏就从后面过来,手里拿着一把木梳。他打老远就瞧见靳久夜偷偷在看什么,便故意一直没过来,结果发现这人在摸自己的脸,那样子一本正经又稍显笨拙,他实在忍不住笑意,“夜哥儿莫不是觉得自己长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