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攻解县（一）
清晨，肃杀的氛围就笼罩在猗氏城西门外的平原上，一切的虫鸣鸟叫声都绝迹，躲在自己的老巢中，瑟瑟发抖。 无数精神饱满，气势昂扬的士兵有序的排列在平原上；林立的刀枪，成群的战马，排列成行、成列，几乎占据了整个平原，一眼望去黑压压的，根本望不到边。 汉军第二军、第四军、虎卉军、护军，共四个军汇聚于此，超过十万人。 常言道：人一过万，无边无沿。果是正理啊！ 高顺、徐晃、典韦、张飞，还有贾诩，五人相继出城。在离大军一丈外停下，排成一排。相互示意了一下，高顺大喝道：“出发！” “轰隆隆” 一声令下，大军有序向西而行。因为接下来的对手非同一般，高顺将谨慎发挥到了极致。行军速度并不快，只能说是正常行军速度。同时过千的探骑，分成十余批不断向前探查，，不断将消息传回，以保证不会落到埋伏圈中。 自三日前金曲长逃到解县，说了聚贤楼的可以之处，李儒就对聚贤楼下手了，使得没人向高顺等人传递解县城内的消息。所以不得不小心啊！ 按理说聚贤楼应该损毁不是那么严重，还能往外传递消息才是，然而可惜的是，所有聚贤楼损失都不大，即便是长安，也是没有全毁。但解县就不一样了，李儒动作太快，直接就拿下了聚贤楼，即便是掌柜不在楼中，但解县岂能能长安比，两座城池的规模差距太大。一个小小的解县，让李儒直接翻了一遍，将掌柜的给找到了，也成了聚贤楼在这次事件中，唯一牺牲的掌柜。 再则除了聚贤楼，应该还有茶语啊！ 但是，茶语，他的存在只有极少数人知晓，除了张羽，也就只有忠叔和虎叔，就是茶语的成员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为谁提供消息，所以茶语是极其隐秘的，是汉军中的绝密。就算戏忠、贾诩、荀攸、荀彧等人也不知晓，只是隐约有所猜测，并不能肯定。 而且，老谋深算的李儒担忧城中还有汉军的探子存在，直接戒严了城池不说，还将士兵分批驻扎到了城中各处，监视每一户百姓。是以茶语成员为了避免暴露，都完全隐藏了起来，与真正的百姓并无半点区别。 因此，李儒并没有得到意外收获，只是防备之心依然没有降低，隐隐之中，他总觉得还有人藏在暗处。不得不说李儒的直觉很厉害。 一路上，都很平静，到天将黑的时候大军已抵达湅水河畔。 “就地扎营，明日过河！” 高顺下达了扎营的命令，就和典韦等人一同来到河边的某个高地，纷纷拿出神眼准备先观察一下解县的情况。 湅水，在解县城东不到十里，由东北方向缓缓流向西南方向，是解县城护城河的源头。在湅水河东岸，已能隐约看到解县城东面的城墙。 “咦？” 忽然，徐晃一声轻咦惊醒了正在聚精会神观察情况的众人。 “徐军长，怎么了？” 还是张飞嘴快，立马就问出了声，还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徐晃。 徐晃没理他，又仔细看了两眼，才微微一叹，说了起来：“哎！你们都知道我是河东人，对吧！” “嗯，没错，主公让你过来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你是河东人，对这边会比较了解，可能会让我们更加容易拿下河东。”高顺点头说道。 其余三人亦是点头不已。 徐晃看着解县，眼神有些迷离，似是回忆，似是怜爱，嘀咕了一句：“解县，我又回来了！”然后才大声说了起来：“其实，我就是解县人，不仅我，云长也是解县人，我们还是老相识，感情也还不错。想当初，云长的字还不是云长的时候，那个时候叫长生。 云长家境一般，但有个漂亮的媳妇，想必你们也差不多都见过。” “是啊，真是没看出来，云长那脸红得跟啥似的，居然还能找到那么漂亮的媳妇，真是奇了怪了，俺老张咋就没那机会呢！”张飞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 典韦打趣道：“那是因为你太黑，没人看得上你这个黑炭头。” “你……”张飞脸不知道有没有红，反正太黑，看不出个究竟。 “哈哈哈！”其他人才不管张飞是否会恼羞成怒，俱是大笑起来，就是有些近乡情怯的徐晃也是如此，还冲淡了他心头的那股愁意。 张飞见众人笑他，愤愤道：“典黑子，你也好不到哪去，跟我一样的黑。” 旋即又酸溜溜的说道：“要不是主公看你可怜，把小云许给了你，你比我更可怜。主公咋就这么偏心眼呢，俺老张和典黑子一样黑啊，怎么就没这待遇呢？” 听着张飞酸溜溜的话，大家的笑声更激烈了，典韦更是说道：“张黑子，你这是嫌弃张夫人不够漂亮啊，小心我们几个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让你回去天天一个人睡。哈哈哈！” “你们……” 眼见张飞要恼羞成怒，贾诩赶紧打圆场说道：“大家都别笑了，还是说说正事吧！公明，你继续，刚才为何？” 大家也都停下了笑闹，纷纷看向徐晃。 徐晃指着远处的解县城说道：“你们看，解县城墙的高度，至少有六丈，而且，城门楼也不见了。说起来我和云长离开解县已有多年，也不知道解县城墙是之后就增加了高度，还是最近这些天李儒派人弄的。当初云长可是杀了县中一富户，然后翻城而逃，要是那时有现在的高度，恐怕云长也就没法逃了。” 大家再次拿起神眼看了起来，发觉还真像徐晃说的那样，城墙至少有六丈高，城门楼也消失不见了。 要知道解县是一个普通城池罢了，城墙一般只有三丈左右，现在陡然高了一倍，就算是洛阳这样的城池，也不过只有九丈罢了，一个解县就有六丈，那攻城的难度可就大大增加了，还不止一倍，而是数倍。 一时间众人的心情有些沉重了，只能希望到时候能凭借‘那些武器’攻破城门，从城门处打进城池，攻破解县。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高顺等人也看不到什么了，只好返回大营，准备明日再过河。因为距离解县太近，高顺晚上特意安排了超过往日三倍的防守力量，避免李儒夜袭。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李儒已经将解县的三个城门全给堵上了。（不是每一个城池都是四个城门的，正好解县不是四个城门的那种。这也降低了解县的防守难度。） 一夜无话，没有发生袭营事件，当然了，也有可能是没有找到机会。天亮之后，高顺先派了陷阵营过河，以防敌人半渡而击之。 没成想，陷阵营过河之后，没有发现半点有敌人埋伏的踪迹，高顺等人虽然疑惑，但还是没有半点迟疑的安排大军过了湅水。 半个时辰后，大军抵达解县城下。 李儒也早得到消息，来到了城墙上，看着汹涌而来的汉军，心情一阵跌宕起伏，为汉军的威势所震撼。 “文和可在？可否出来一叙？” 大军刚刚停下，高顺等人就听到此话传来，都看了眼贾诩。 贾诩闻言面色不变，但心里却在不断盘算应不应该出去，以他对李儒的了解，只要他敢出去，李儒绝对不会放过杀掉他的机会，即便是他们曾经相谈甚欢，勉强算是知己、好友，也不会放过。 “典军长，要劳烦你陪贾参谋长走上一遭了。”高顺却是发现了贾诩的迟疑，也有些明白李儒的狠辣，但此时不能退缩，不能有丝毫影响士气，影响战局走向的东西出现，他绝对不能容忍，所以他替贾诩做主了。 “好，没问题，我保证贾副参谋长不会少一根汗毛，原原本本的归来。”典韦当即保证道。 “哎！”贾诩微微一叹，对高顺倒是没有半点怨言，他也明白高顺的顾虑，乃是为了大局着想，毕竟此次攻打河东高顺就是事实上的统帅。虽然张羽没说，但大家明白。 “驾！” “驾！” 贾诩与典韦先后出阵，向解县走去，两人相隔不到三尺的距离，前后相距更是只有一个马头。这个距离，典韦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保证在贾诩受到袭击以前，拦下所有箭矢，保证贾诩的人生安全。 李儒看着汉军阵中出来的两人，脸上微微一笑，吩咐道：“让强弓手准备好，随时准备射杀来人！” “是，军师大人！” 李儒脸上的笑意分毫不变，仿若刚才的话并非出自他之口。 来到护城河边，贾诩和典韦一同停了下来，此时距离城墙只有不到两百步的距离，这还包括护城河的宽度，近八十步。 “文和，多年不见，可安好？”李儒当先问道，好似多年不见的好友一般打招呼，浑不在意两军相对的肃杀氛围。 贾诩也是老狐狸，半点不示弱，回道：“尚好！不知道文优这些年过得如何，可好？” 李儒心底暗骂：王八蛋，要不是你主张羽在，我主至于放弃洛阳吗！哼哼，现在居然嘲讽起我来了！心底虽不高兴，但他面上的笑意依旧没有半点变化，只是言辞犀利的反讽道：“文和确实过得挺好啊，跟着张羽一天打这个，一天打那个，就连当初的袁绍也是毫不犹豫的下手给杀了，占了人家的渤海，还把袁绍的后人都给抓了起来，也不知道有没有斩草除根啊！” 典韦听得此话，眼露杀气，恨不得能飞上城墙，杀掉李儒。贾诩心里一动，说道：“文优这栽赃嫁祸的本领可真是越来越强了，也不知道当初袁盟主离奇消失不见，是不是董贼下的手？” “你……”李儒深吸几口气，平复胸中的怒气，回道，“多年不见，文和这嘴皮子上的功夫可是见长啊！” 话音一转，说道：“要知道我主乃是皇上亲封的丞相，主理朝政，可不像张羽那样，随便攻打州郡，也不知道现在韩州牧怎么样了？要知道擅杀大臣，还是一州之主，这可是有造反的嫌疑啊！” “呵呵，文优说笑了。天下谁不知道韩馥不顾大汉天威，更不顾我主正在攻伐鲜卑，欲要为边郡百姓谋得安宁之际，冒天下之大不韪，举兵相犯。而且我听说这里边可是董贼的主意在啊！” 既然撕破面皮，贾诩也就没有了顾忌，将董贼暗中授意韩馥攻打幽州之事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