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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冬沉虽看着新奇,这地方热闹,他也是喜静的,于是往里面走了走,选了最偏,离戏台最远的地方坐下。修仙之人五感灵敏,此处看戏台一样看得很清,又无人打扰,于姜冬沉而言,自然是最好的。 年却升方才也没见姜冬沉去了什么地方,不过大概扫了一眼没看到人,心里也就明白他找了个什么地方坐了。于是他从背后的长廊绕过去,走到姜冬沉身后碰碰他道:“小公子,一个人吗?” 姜冬沉心中无奈他又在演,微微侧身一点头道:“是。” 年却升啊了一声,笑道:“没有人陪,怎么还来这种地方啊。” 姜冬沉不知道怎么接,便咬了咬唇,低下头,没有讲话。 可这一咬唇,歪打正着地把年却升迷的神魂颠倒,一屁股坐在姜冬沉身边,勾了勾嘴角道:“那不如让我来陪陪小公子,如何?” 姜冬沉看了年却升一眼,轻声道:“那公子请自便吧。” 这会儿戏台上歌女琴女都已经就位了,开场唱了一曲《千秋岁》。年却升听了两句,抬手为姜冬沉酌了杯酒,边笑着说道:“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这位公子,心中可有千千结?” 姜冬沉不知道年却升下一句想说什么,模棱两可地答了一句:“弱冠有三,尚未成亲。” 年却升道:“没成亲啊,——那心上人许是有的。” 姜冬沉点了点头,举杯回敬了他敬来的酒。 年却升晚喝了一步,看姜冬沉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不动声色地低头笑了笑。 然后他搁了酒杯,听着台上歌女莺莺呖呖,靠在椅背上评了一句:“是过于柔婉了,不似我爱妻。我爱妻的声音当真是好听的绝世无双,无人能及的。” 姜冬沉不由得笑了,问道:“我看公子还是个少年人,就已经有了家室吗?” 年却升道:“是啊,我爱妻与你生得像,公子我与你萍水相逢,也是缘分。” 姜冬沉笑着称是,举杯饮酒,一盏又尽,才皱了皱眉道:“公子要的是什么酒?这样醇烈。” 年却升望着戏台,回了一句:“合欢红。” 姜冬沉拿着酒杯的手微微一滞:“什么?” 年却升不紧不慢,又回了一句:“合欢红啊。” 姜冬沉搁下酒杯,不知是该陪他演还是不陪他演,为难的脸红,佯怒道:“这酒多有催情之效,公子让我饮用此酒,所谓何意?” 年却升指节微微蜷起,神情看似无谓,双眼却已经得意地弯了起来,嘴角一勾,慢条斯理道:“方才见小公子一个人坐在这儿,脸又生得清俊,不由得心生喜欢。所以略施小计,让小公子来陪我一晚。” 姜冬沉双颊温红,重重的把酒杯一搁,气道:“我是看与公子有眼缘才与你多加交谈,你竟如此下流无耻,是个蛮不讲理的登徒子!” 姜冬沉从未用过什么“下流”“无耻”“登徒子”之类的词来形容年却升,这会儿听着竟生出一种诡异的快感,随着方才那酒劲一并涌上来。年却升仗着没人看见,伸手把姜冬沉拉过来,带到怀里。姜冬沉想挣开手腕,叫道:“你放手!” 这感觉就像你养了很久的猫忽然不乖了也不听话了,在你抱他的时候非要伸爪挠你两下,可又不愿真伤了你,却仍然凶的不行,就有一种别开生面的刺激。年却升便箍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动,接着将他按到椅背上凑过去强吻。姜冬沉入戏太深,酒劲又叫人神志不清,下意识要反抗,一口咬在年却升唇上,渗出淡淡的血腥味。 这血腥气激起了年却升更大的兴趣,从姜冬沉身上直起身来,手背抹了抹被咬破的嘴唇,看着点点鲜红的血道:“可以啊小公子,这么生猛?” 姜冬沉有些呆呆地望着年却升的动作,看到他从唇上抹下了一抹红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一时失语,才要抬手去摸摸年却升的唇,看他有没有事。可指尖还未碰及,便被他握这手腕一把带进怀里,瞬时整个人都被抱了起来。身子一下子离开座位,悬着空,心里闪过了许多不安。 姜冬沉像是忘了自己已经“十分坦荡”、“不怕被人看见”,此刻还是慌了又慌,四下望了一眼,反抗道:“这儿人太多了,你快放我下来。” 年却升轻佻地哦了一声,调笑道:“咬人的事都做过了,被人抱起来还怕不成?” 姜冬沉不再多言,便顾自想从他怀里挣扎出来。——他毕竟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力气大的不行,晃得年却升险些没站稳。年却升无奈之极,本想低头佯斥几句,谁知低头发现他领口不知在何时挣得松了,隐约漏出前一晚暧昧的红痕来。年却升也才喝了小孩子不能喝的酒,此刻对红色有点说不上来的敏感,于是窥见这一点春光后,不由得心道一声:要命。 不再任他挣了,换了个姿势直将姜冬沉抗在肩上,姜冬沉没有防备,啊了一声。一时间只觉头重脚轻,仿佛才喝的所有的酒都涌进神智里,不轻不重地一拍年却升腰侧,叫道:“你放我下来!” 年却升转身向走廊后的楼梯走去。——方才说去柜前要些酒菜都是假的,他只要了一壶合欢红和一间客房,此刻被打了一下非但不气,还有些挑衅地笑道:“不放。” 姜冬沉叫道:“年却升!” 年却升称了声奇:“我还没告诉小公子我叫什么名字,小公子就自己猜出来了?——还是分明是居心叵测,早知有我此人,方才见我提着酒壶过来之时,故作端庄自持,其实分明是在勾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