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得知心意
楚太尉看着楚和的样子,心知她是一时冲动。毕竟是自家人女儿,从小看着长大,没人更了解她的性子。 楚太尉深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颇为无奈,“我先前同你言说过,太子心中已有了人,正是何所依。你却偏生针对她,这不是自找苦吃?” 楚太尉向来对楚和疼爱有加,楚和自己也是清楚无比,平日里什么事他都会由着自己,今日却是如此动怒。眼泪汪汪的望着楚太尉,堪堪说道:“父亲,女儿知错,只是女儿……此生非太子殿下不嫁!” 楚太尉本还沉浸在惋惜当中,却听着楚和说非沈霍不嫁,顿时心中便有些担忧了起来,更是着了急,一甩袖子说道:“我何尝不想你嫁与太子,只是眼下你已经给太子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又怎么扭转过来?” 楚和闻言,自然知道楚太尉说的有道理,微微颔首,止了哭声,稍稍冷静了一些,方才欢欢分析道:“父亲说的是。都怪女儿一时冲动,未曾考虑过后果,可眼下……只怕太子殿下是不愿见我了。” 说到这里,一想到自己与沈霍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心中一寒,更多的是无措,两行清泪便落了下来。 楚太尉望着楚和的模样,早就没了方才的怒气,自是心疼不已,忙上前扶了楚和起身,拉着她落座,方才说道:“既已如此,如今最重要的,便是挽回太子对你的好感。” 语罢,朝着一侧的侍女摆了摆手。侍女会意,连忙倒了一杯茶水,小心翼翼的将茶盏递与楚和,柔声道:“小姐莫要哭了,喝口茶缓缓吧。” 楚和抬手拿帕子轻轻拭去了泪痕,微微点了点头,接过了侍女递来的茶盏,喝了一口茶。细细思索了片刻,好似恍然大悟一般,抬眸望向了楚太尉,继而开了口,“女儿明白了。” 楚太尉见状,也并不做什么反应,只是同楚和对视了一眼,随即便望向了脚下的地面。 “父亲。”楚和忽然抬眸望着楚太尉,唤道。 楚太尉闻声,抬头望去,对上了楚和的双眸,眼中含了几分疑惑,“怎么了?” 楚和似是有些犹豫不决一般,抿了抿唇,终是缓缓开口道:“女儿想……想让父亲向皇上求赐婚。”说着,眼中满含着坚定之意,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 楚太尉听着她这么一句话,身子明显一顿,眉头亦是微微一蹙,目光望向了别处,思索着许多。 良久,楚太尉思索罢,轻舒了一口气,紧蹙着的眉头稍稍舒展了开来,说道:“此事倒也不是不可行,只不过要等上些日子再向皇上求赐婚才是。” 楚和哪里还在意时间,见楚太尉答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再怎么说,楚太尉在朝中的地位还是十分重要的,若是他向皇上请求赐婚,皇上定然不会拒绝,早晚又有何区别。 眸中的黯然顿时消失无余,取而代之的是些许欣喜之意,忙颔首道:“还是父亲待女儿好。” 楚太尉却是并没有多高兴,只是望了一眼楚和,并不言语。 楚和自是没了旁的事,见楚太尉也不言语,便福了福身子告退,回了自己房中。 彼时,沈霍方才回了宫中,正往着东宫去。方一迈入东宫内,便有太监迎了上来,恭恭敬敬行了礼,随即将手中的信笺递与沈霍,“殿下,这是何小姐派人送来的。” 沈霍闻言,脚步一顿,抬眸望向了太监手中的信,微微颔首,接过了信笺。“可还有说些什么?”方才同何所依见过面,怎的自己这才刚回东宫,就又派人送了信来。 太监见沈霍问及,略略思索了一番,欠了欠身,缓缓回答道:“回殿下,何府来送信的只说要奴才将信亲自交到殿下手中,并未说过旁的。” 沈霍听着太监的回答,随即摆了摆手,“知道了。”语罢,低垂了眸子望了一眼手中的信笺,抬脚走入了殿内。 行至桌旁落座,这才拆开了信,细细的读着。半晌,沈霍神色一凛,眉头一皱,似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何所依信中所言,只简短的两个字,“楚和”这两个字,被沈霍看在眼里,却是好像蕴含了许多内容和深意一般。 本以为何所依不知晓楚和其人,如今信中却只有这短短的两个字,不由得让沈霍有些多想。 一侧的宫女奉了茶盈盈上来,见着沈霍面带愁容,自是懂得眼色,言语之间多了一些小心翼翼,“殿下请用茶。” 沈霍眉头一拧,心中已然多了几分不解,疑惑之余又有些忧虑。见着宫女递来了茶盏,抬手接过也并不喝,放置于桌上,面上多有不悦。 宫女也不言语,抬眼悄悄瞥了一眼沈霍,福了福身子,匆匆退出殿外去了。 思索了许久,沈霍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眸中闪过一抹光。莫非是何所依知道了今日翻船落水是楚和所为? 思及此,沈霍一时之间又有些不知所措,此事本来打算亲自处理过,也就罢了,并不曾想过告知与何所依。如今她却是自己知道了,倒让他有些茫然了。 时间悄然即过,已然夜幕渐垂,万家灯火。 江虚阁内,何所依心中无比烦扰,一点困意也无。只怔怔地坐在桌旁,手中端着一盏茶,不言不语。 浮萍自房门外款款进来了,行至何所依身侧,面上神情却不大好,并无半点笑意的问道:“小姐怎么还未就寝。” 何所依闻言,微抬了眸,眉头却是始终微蹙着,并不回答,只淡淡问道:“楚和之事,可查到什么没有?” 浮萍见她问及,近前一步,压低了声音说道:“回小姐,派出去打探的人说,楚小姐心悦太子殿下,楚太尉更是准备过几日向皇上求赐婚。” 说完了这句话,浮萍明显的看见,何所依的身子颤了一下。望向何所依的目光当中不由自主的便多了几分忧虑和心疼。 “赐婚?”何所依眼中几多惊讶,随即又是冷笑一声,“殿下如今太子之位稳固,趋炎附势的可不少。” 虽是如此嘲讽着,何所依心中仍不是滋味,拿着茶盏的手紧了一紧,杯壁传来宜人的温度。 “母亲可歇下了?”此事关系重大,何所依只想着先告知与苏尘婉,再做打算。毕竟,这是关系到她的终身大事。 浮萍见她问及苏尘婉,眼珠一转,略略思索了一番,缓缓答道:“方才路过芙玉堂,倒是亮着灯,想来夫人还尚未歇息。” 何所依闻言,轻舒了一口气,这会子的神情倒是没方才那般紧张了。微微一拂袖,迈出了门外,往着芙玉堂的方位去了。 此时方已入夜,府内虽然掌着灯,长廊内却是无人,还是有几分黑暗,灯火并不清晰。何所依目视着前方,脚下的步子却是丝毫没有放慢。 “小姐,那楚太尉在朝中的地位也不低,楚小姐又是西京第一美人……此事,不若与太子殿下先谈谈?”浮萍终是忍不住开口。 何所依细细听着她一番话,面上却是波澜不惊,并没有什么激动之色,只淡淡说道:“今日不是送了信去吗,等着就是。” 二人的谈话声消失,长廊中回荡着匆匆的脚步。整个府中格外寂静,不时传来几声窸窣的虫鸣声。 不多时,便已到了芙玉堂。何所依顿住了脚步,打眼望了望,见芙玉堂内虽不大明亮,但也仍然可见,房内燃着灯火。 侧过脸瞥了一眼浮萍,何所依这才缓缓迈入了门内,盈盈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门口守着的两个侍女,见着是何所依,自是恭恭敬敬福了福身子,“小姐。” 何所依淡淡颔首,抬眼又往里面瞧了瞧,只问道:“母亲可歇下了?” 侍女直了身子,听着何所依的问话,目光也不由自主的向着房内望了一眼,随即回答道:“回小姐,夫人似是心情烦闷,尚未歇息。” 何所依闻言,微微颔首,轻推开了门,迈入了门内。方一入内,便见着苏尘婉正端坐位子上,面上已然带着愁容。 “母亲。”何所依上前一步,微微福了身子。见苏尘婉颔首,这才直了身子,方开口问道:“母亲这是怎么了,这么晚了还未歇息,女儿听说母亲心情不大好。” 苏尘婉听着何所依的声音,心中却是舒坦了不少。将手中的茶盏放置于桌上,随即示意她坐下,语气之中颇有些语重心长,“也不知,辰微如何了。” 何所依听着苏尘婉的这句话,方才明白了她在忧心些什么。近些日子以来,的的确确是没有传来西南边陲战况,也不知何辰微如何了。 思忖了片刻过后,何所依上前沏了一杯茶,递与苏尘婉,柔声安慰道:“母亲不必忧心,阿弟他志在四方,又有谋有略,且前些日子不是有消息称,西南战事大捷吗?” 听着何所依的这么一番安慰,苏尘婉心中终究是好受了许多。轻舒了一口气之后,接过了何所依递过来的茶盏,面上的神情柔和了许多,这才抬眸望向了何所依,方问道:“这个时候了,你不在房中歇息,来我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