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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东阳走出一段儿,发现姜甜没跟上,一回头,见她跟地上蹲着呢。 他不由蹙起眉,快步走回她身边,声音带出几分急切,“怎么回事儿?那儿不舒服,怎么蹲地上了。” 姜甜蔫蔫儿地垂着头,声音有气无力,“老毛病,肚子好疼,不想走路。” 周东阳站着没动。 姜甜伸手扯扯他的裤脚,“哥哥,你蹲下来背我。” 周东阳依言蹲下身子,伸手勾起姜甜的小下巴,借着如水的月光,目光直直地盯住她。 姜甜湿漉漉的黑眸里划过一丝不自然,硬撑着与他对视。 周东阳忽然笑了,姜甜就觉得他笑得似乎含义挺深,具体是什么,她说不出来。 趴在周东阳宽厚结实的脊背上,姜甜亲昵的把头伏在他的颈窝,不时蹭一蹭,她心里想的是:我这么可怜可爱,你怎么好意思继续为难我,今天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到了自家楼下,姜甜心疼周东阳,不想让他背着自己爬楼梯,想要下来。 周东阳诚心让她内疚,抓着她两条小细腿儿,不放她下来,还淡淡地说了句,“不过五楼而已,累不着。” 进了家门儿,姜甜想着早点儿刷牙洗漱,上床睡觉。 周东阳让她坐在沙发上不要动,他帮她洗漱。 以往姜甜喜欢懒床,周东阳经常给她在被窝里穿好衣服,把迷迷瞪瞪的人拎进卫生间,帮她洗脸刷牙,顺便醒盹儿,姜甜已经习惯了。 她小身子懒懒地往沙发上一靠,小公主似的,等着人伺候。 周东阳把她圈在怀里,拿着湿毛巾为她一点点擦脸,擦手,又拿起挤好牙膏的牙刷,温声吩咐,“乖,张嘴。” 姜甜依言张大嘴巴,鲜花瓣一般娇嫩的红唇,洁白的贝齿,粉红柔软的小舌头,可爱得很。 周东阳很有耐心,一点点细致地帮她清理口腔。 含着一嘴白色的牙膏泡沫,姜甜故意使坏,对着周东阳的脸颊“啪叽!”亲了一口,弄了他满脸的白沫。 周东阳轻轻拧了把她肉肉的腮帮子,擦去自己脸上的泡沫,又让她漱了口,伸出拇指捏起她的小下巴,问:“乖,哥哥对你好吗?” “好!”姜甜回的很干脆。 周东阳就笑,“那宝贝是不是有点儿……” 他声音忽然打了个弯儿了,声线也沉下去,薄唇里清晰地吐出四个字:“不知好歹。” 姜甜愣住了,对方的目光如水般漫过来,瞬间就吞没了她,冰凉冰凉地,刺激地她不由打了个冷战。 眼前这张脸诡异的和宋逸那张脸重合了。 姜甜下意识身子往后躲。 周东阳却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动作坚决、有力、不容她半分抗拒。 周东阳抚摸着她的头发,轻笑,“乖,你是小兔子吗,胆子这么小,和你开个玩笑,吓成这样,哥哥又不是大灰狼,会吃了你不成?” 姜甜睫毛颤了颤,她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周东阳真的就是宋逸! 其实真相早就通过生活中的那些小细节呈现在她眼前,只不过她自己自欺欺人,死活不愿意相信和面对。 虽然早有预感,可事实突然猝不及防摊开在她眼前,还是让她有些惊慌无措,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姜甜不光笑起来甜,楚楚可怜的表情同样适合她,那种脆弱,无助 ,茫然,让人想把她弄哭,想看她更脆弱,更无助,更可怜。 其实姜甜刚才接二连三一通骚操作下来,周东阳心里不可遏制的戾气已经消下去不少,他没想怎么样,只是想象征性吓唬吓唬,让她长长记性,不要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 可此时看到姜甜这个样子,他心里的邪念发了疯似的往外滋生,他已经好久没见过她这种表情了,就特别想逗弄逗弄,把她弄哭,再去哄她,看她破涕为笑。 不得不说他这个恶趣味特别缺德,可他本来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底线低得很。 他一边与姜甜耳鬓厮磨,一边温声问,“乖,你今天这么晚回来,跟万瑞干什么去了?” 上次周东阳就对老黄敌意很浓,姜甜傻了才会说实话,心里正琢磨着谎话怎么编才能圆满,就听周东阳在她耳边警告,“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宝贝你今天已经说了两次慌,没有第三次机会。” 姜甜下意识反问:“我怎么就已经用了两次了?” 周东阳目光一下冷下来,他刚才的话只不过是随口警告,姜甜的反问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盯住姜甜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你是不是去找老黄了。” 姜甜哑然,对着周东阳她的谎话张口就来,可当知道周东阳就是宋逸时,说谎的压力陡然增大几百倍,跟宋逸说慌,是要付出代价的。 周东阳见她不吭声,看这意思竟然是真的又去找老黄了,一时间心里的怒火和恐慌齐齐上涌,他太了解姜甜了,小姑娘并不是一个喜欢交朋友的人,尤其还是结交异性朋友。 老黄竟然有本事让她破了例! 姜甜只觉一股幽幽而清冽的松柏味儿浸润过来,紧接着整个身体被周东阳控制了。 恍惚间,她看见他深邃的眼睛染上了绯红,瞳孔里变幻着霸道,贪婪,放肆,最终凝聚成了掠夺的暴力。 姜甜想起宋逸的心理医生对她说过的话:宋逸看似坚不可摧,实际上内心极度缺乏安全感,极度焦虑,要慢慢给他安全感,绝对不可以刺激他,他可以因为你变成魔鬼,同样也可以为了你变成天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