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击鼓鸣冤!
在亭中坐了片刻,曲蓁就自去松明斋问候了祖父祖母,恰巧曲夫人也去请安,撞在了一起,便被她与老妇人泪眼汪汪的拉着手询问打量了良久。 “这才几日功夫,瞧你都瘦成什么模样了?小脸儿尖的呦,祖母过会就吩咐厨房去炖点补品给你喝。” “眼眶也有点乌青,你肯定没睡过一个好觉,那些人也真是的,居然让你一个姑娘家去冲锋陷阵,也不知朝廷养他们何用!” “乖乖,这两日就别四处走动了,好好在府里歇着,有什么事叫你哥哥去做,别累着你。” “……” 曲蓁和舅母从老夫人处走出来,已经是大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她低问道:“舅母,方才祖父所说的婚事,是指兄长和阮大小姐?” “嗯,阮家老爷子亲自来与父亲提的,说是彼此有意,不妨早些敲定下来,免得生出枝节。” 提起此事,曲夫人面上添了几分愁色,“只是我瞧着弈儿那孩子,对阮家小姐似是没有那意思。” 娶妻是大事,虽说古往今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身为母亲,她还是希望儿子能高兴。 曲蓁斟酌了下,止步问道:“恕蓁儿冒昧问一句,祖父向来宽和随性,超然物外,为何独在兄长婚事上如此坚持?” 曲夫人看她良久,苦笑道:“这也怪不得父亲,我曲家遭陛下疏离,为避嫌多年来无人入仕,国公府之名早已是名存实亡,如果不与阮家联盟结亲,迟早会被冷晏两家蚕食,百年基业空付流水,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阮家为何要淌这趟浑水?” 她不解其中缘由。 “都是局中人,谁又能摘得干净?当年宫变,是晏国公与冷家大力扶持陛下杀出一条血路,登基为帝,而父亲与阮国公不愿牵扯皇家恩怨,明哲保身,虽无大错,也无功绩,所以不受陛下重用。” 曲夫人谈及当年的恩怨,愁容更甚,“又因着你母亲和离王之事,陛下记恨你祖父,心中郁结难舒,一再打压,致使曲家处境更为艰难。” 曲蓁听得糊涂,“两人情出自愿,又与祖父何干?” “当年的离太子丰神俊逸,清贵无双,即便身份尴尬,依旧引得无数名门贵女钦慕追随,奈何他常年在府,甚少外出,按理来说当与你母亲没有交集。” 那段繁荣安泰,祥和锦绣的光景印在脑海中,再回想,也是慨叹不已。 曲夫人话音一转,“然你祖父偶然得见离太子墨宝甚是欣赏,以品字为由常邀他过府,一来二去便与你母亲相熟了。” 之后,便是深堕情网,难以自拔。 曲蓁听罢也深觉无奈,上一辈的爱恨情仇延续至今,难道要让兄长拿终生幸福来填吗? 她默了会,欠身道:“时辰差不多了,我还要安置青镜司的事务,就先回去了。” 思绪断开,曲夫人回过神来,轻笑着替她理了下略显凌乱的鬓发,笑道:“瞧我,人上了年纪就憋不住话,说的多了些,你有事要忙的话就快去吧。” “蓁儿告退。” 拜别曲夫人,曲蓁再度回了私宅,众人还在笑闹着,见她来忙围了上来。 钱小六道:“姑娘,现下是要去青镜司吗?” “嗯,官衙一直紧闭门户也不是长久之计,我既然回来了,也该回归正轨。” 曲蓁对暗处吩咐道:“血手,你将白公子送去招财馆,柳掌柜自会安置他的去处。” “是,姑娘。” “慢着!” 白莲花制止血手朝他走来的动作,得意的勾唇,“熟悉医馆可以,安置住处就免了,老夫人说我孤身闯荡江湖不易,又是为了你才来的京都,特意留我住在府中。” “真的?” 曲蓁以眼神询问曲弈,后者点头,“是真的!” “好,那就先这样吧。” 见她不反对,白莲花这才露出个笑脸来,跟着血手出府。 “姐姐,那我呢?” 满盈缺湿漉漉的眸子盯着她,软声问道。 “你若觉得待在府中无聊,那就随我去青镜司吧?人多还热闹。” 曲蓁看得出自绑架之事后,他变得极度缺乏安全感,所以有意让他多接触人群,以调节心态。 满盈缺只想跟着她,乖巧的点头,“好!” 两人的亲厚落在谢涵眼中只剩下羡慕,“我家中弟弟要有小公子一半儿体贴听话就好了。” 可惜啊,难! 众人笑着打趣她痴心妄想,一并出府朝青镜司行去。 谁想到还没到青镜司门口,远远就听到‘鸣冤鼓’被敲得‘砰砰’响,声沉而缓,却极具穿透力。 “奇怪!” 钱小六忍不住蹙眉。 魏康安附和道:“的确奇怪,我来了青镜司这么久,鸣冤鼓是第一次有人敲吧?” 京城中有纠纷的案子,大多是找去大理寺, 像这般直接告到青镜司的,着实罕见! “去看看。” 曲蓁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众人跟上。 近了才发现,在官衙大门处敲鼓的是个头发花白的妇人,裹着头巾,穿着身灰青的粗布裙,脚上的布鞋破了洞,磨得脚趾发红,此刻正扶着鼓架直喘粗气。 “何人击鼓鸣冤?报上名来!” 钱小六下意识的喝问道,话刚说完惊觉不对,尴尬的挠了挠头,这儿又不是公堂,他疾言厉色的做什么? 魏康安等人见状,低笑出声。 那老妇受了惊,手中的鼓槌蓦地坠在地上,转身望着他们,“你,你们是谁?” 众人面面相觑,她居然不认识姑娘? 魏康安好心指着曲蓁解释道:“这位便是青镜司主司,曲蓁曲大人!” “曲……” 老妇眸光震颤,蓦地反应过来,哆嗦着拉扯裙摆就要跪下,“草民叩见大人。” “快请起!” 曲蓁忙扶她起身,正要询问,便听身后的顾义迟疑着唤道:“您可是杨家伯母?” 几人皆惊。 魏康安疑道:“你们认识?” 顾义没有答话,全神盯着那老妇,老妇人闻言,浑身颤粟的厉害,抬眼盯着他,“你,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