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万人跪巷!
裴司影的离开导致天牢内再度安静下来,只是官衙着火…… 曲蓁清眸微眯了下,旋即唇角牵出个柔软的弧度来,她被拿下狱,曲国公府临危,青镜司也难逃罪责,在这种状况下,敢在汴京皇城放火烧鹰司官衙的,也只有他了! 容瑾笙! 这是威慑,也是警告! 是在告诉裴司影,倘若敢对她动手,宸王府便会不惜一切代价,对鹰司下手! 曲蓁虽然身处天牢,但还是从看守大牢的鹰司卫口中知晓了那场火烧了大半日,就连象征着首座威仪的‘功德碑’都付诸一炬! 鹰司,损失惨重! 接下来几日,曲蓁就像是被众人遗忘般安静地待在天牢里,再不见外人,也没有消息传来。 她却不知,整个汴京因着这桩莫须有的罪名,掀翻了天! 承天门外,万头攒动。 他们顶着娇阳,拖家带口的跪在灼烫的青石地砖上,嘴唇干裂苍白,因虚弱已经是摇摇欲坠。 其中有乞儿、有富商、有衙役、有车夫,男女老少,权贵平民,都在其列,能让放下心中的芥蒂和阶级,抛却颜面在此跪求的,只有一人! 随着登闻鼓响,满盈缺手持供状,嘶声高喊。 “求陛下垂怜,青镜主司曲蓁,为官清廉,忠君爱民,在任数月连勘三桩大案,平战祸,诛外敌,杀内贼,固朝纲,于国有义,于天下黎民有情。” “为医时不顾自身安危,身先士卒,取毒草,制解药,使得瘟疫暴乱之祸,未起先平,她功在社稷,不该蒙此不白之冤……” 话到此处,满盈缺嗓子烧的快要裂开,捂着心口猛咳了两声,正要继续,就被身旁的柳生按下。 “小公子,够了!” “不够!” 满盈缺艰难的吞了口唾沫,坚定的拂开他的手,眼角余光掠过身后众人,涩然道:“姐姐还在牢里,她身子单薄,受不住的!” “王爷只说在承天门造势,如今万人跪巷,皆是为少主求情而来,这样的盛况,在大盛建朝至今,已经是空前绝后了。” 柳生轻声劝道,抚着他瘦弱的脊背,“姑娘是个聪明的,又有王爷暗中斡旋,不会有什么事,倒是你大病初愈又这样熬着,恐怕等不到姑娘出狱,就先倒下了。” “没亲眼见到姐姐回府,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满盈缺牵强的挤出个笑脸来,随即对那击鼓的人微微点头,随着鼓声起,他跪直了身子,再度开口喊冤! 听那铿锵之声如摧山断玉般,柳生愣了会,收回双手,望着那纤细瘦弱的背影,面上有感慨,也有欣慰。 “老谷主,您要是看到公子今日所行之事,大约也是欣慰的吧……” 这声,逐渐被吹散在风中。 此刻御书房外,两道身影一高一矮,并肩跪着,因时间过了太久,那娇小的身影有些来回摇晃,苦苦咬牙撑着。 “回去!” 容溟蹙眉,冷喝了声。 那女子断然摇头,忍着膝盖钻心的疼,哼道:“你不也在这儿跪着?凭什么要我回去!我要救曲姐姐!” “容鸢!” 容溟忍不住加重了语气,“你别在这儿胡闹了,真要是累病了,宫中太医如今都聚在内殿,可没人能照顾你!” “不是还有二哥你吗?” “我不会管你!” 他冷淡道。 容鸢侧首望她,认真道:“不,你会!” “不会!” 容溟眉头蹙的更深,却被容鸢那坚定的神情和语气刺的有些烦躁,她看着那双略显躲避的眼,端着个笑脸道:“在小六心里,二哥永远都是二哥, 是那个不顾自己高烧却给我喂药,哄我入睡的二哥!” “都过去了,该忘的忘了吧!” 容溟眸子微缩了下,旋即冷淡的回道。 容鸢摇头,“我不!” 她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索性转移了话题,“二哥你说,太医都查了好几日,怎么还没有动静,父皇的病,真的能治好吗?” “他不能死!” 容溟见她说起其他,也悄然松了口气,一本正经的回了句,这句话,不是说他有多想让那个人活着。 而是他什么时候都可以死,唯独不能死在这次的变故里。 否则,没有陛下坐镇,以太后的性情,曲蓁必死无疑,国公府也是在劫难逃! 容鸢总觉得这话有些奇怪,却想不出问题在哪儿,正要发问,身后突然传出道声音来。 “鸢儿,你就别缠着你二哥了,省点力气吧!” “太子哥哥,你不是去盘查宫人了吗?怎么过来了?” 容鸢回头望去,就连容黎言缓步走来,在她的注视中,对着御书房方向,撩袍下跪! 同他们两人跪在一起! “太子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容溟有些诧异的问道。 要说在这汴京城里,谁最恨曲蓁,恐怕除了冷国公府那位小公子,当属东宫了! 容黎言双目冷静的看着前方,面不改色的答道:“当然知道,本宫欠她一条命,这次过后,恩怨两清!” “太子哥哥说的是那次香雪海刺杀吗?也对,如果没有曲姐姐,恐怕你……” 容鸢心直口快,话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刚说一半儿,容黎言蓦地回头,一双锋利的眼遏住了她所有声音。 “安静呆着,再多话,就回宫呆着去!” 容鸢瑟缩了下脑袋,很是乖巧的点头,“知道了。” 她再不敢多言,垂下头去。 容溟的视线穿过那扇朱红色的门,似是能将里面的场景一览无余,如今能决定众人生死的,只有景帝! 御书房内,一片狼藉。 明黄色的床帐内,景帝身子猛地抽搐,黑血从嘴角溢出。 “快,把毒血擦掉!注意别沾上!” 谢奉仪忙吩咐道。 立时有两个婢女上前,捏着帕子收拾,血腥味中的酸臭弥漫开来。 “都七日了,还没有个结果吗?谢奉仪,你就是这么当差的!” 太后看着景帝日渐消瘦的身子,再忍不住,拍桌而起,怒喝道:“难道你们就只能眼睁睁在这儿看着吗?” “太后息怒!” 众太医呼啦啦跪了一地,噤若寒蝉,他们不吱声,作为院正的谢奉仪却不能如此,顶着重重压力道:“回禀太后,此毒极为刁钻霸道,非一人之力可解, 或许,能求助于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