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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景许立即包容地笑笑,轻抚上陈白莺的手:“我怎么会怪白莺呢。” 他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跟白莺说。他明日就要启程离家了,本来他想说无数的思念亲昵之语,可是白莺似乎忘了他即将要走的这个事实。 席景许忽然有些堵心,但他还是努力笑着,收起了心中的憋闷。 这不能怪白莺,白莺毕竟累了,一时忘记也是正常。 他在心里原谅了陈白莺,想凑上去提醒一下。 可还未开口,陈白莺就满是疲累地对他说:“景许,我实在是没有精力……” 席景许僵在了原地。沉默许久后,他还是强笑道:“是,我忘了白莺累了一天了。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白莺了。” 陈白莺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继续向前走了。 进了席府后,她本想直接回屋,可是在路上听说了管家权一事,陈白莺步子一顿,心神骤然一绷。 她突然意识到这似乎是个很好的机会,可以让席大夫人更加接纳她。陈白莺眼神一闪:“盈儿,先随我去给母亲请安。” 进了席大夫人屋中,不出陈白莺所料,席大夫人还在气头上,此时正大骂下仆。 看来来的正是时候。陈白莺缓步进入屋中,温声细语道:“母亲,您消消气,这些下仆本就不知规矩,仗着您宽容慈悲,才来几天就开始肖想些不该想的,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本事。可是他们哪有资格气坏您的身体呢。” 她边说,边捧了杯茶递给席大夫人,温顺地在旁伺候着。 这一席话可算说进席大夫人心坎里了,她只觉心头一松,抬眼望了一眼陈白莺,正见陈白莺眼里明晃晃的关切。 席大夫人不禁一怔。仔细想来,这儿媳妇除了门第不高以外,其实性情柔顺,处处妥帖,自打嫁过来对她也堪称恭顺,样样可圈可点。 陈白莺微不可见地扯起嘴角。她轻轻开口夸赞:“听说母亲谦让,主动给婶婶分了管家权。儿媳听了,真是自愧不如。” 席大夫人在一瞬间又想起了刚刚被分走的权。她心里克制不住地怒意沸腾,仿佛被割了肉一样痛:“什么谦让,就跟世子位一样,那是他们抢去的!” 陈白莺端着茶杯的手一顿,她缓缓摩挲着杯沿,眼里闪过一缕幽光。抬眼看了一瞬席大夫人,她将这个消息暗暗记在了心里,又柔声安慰起来。 等席大夫人终于平复了心中怒火后,她这才可以冷静地去思考。既然王妃已然发话,那么她就必定要放权。 席大夫人沉吟片刻后,还是决定主动出击,至少还能向王妃表个态度:“长富,把这些账本送去二房,就说本夫人很感谢弟妹的分担。” 她眸光微沉,嘴角紧紧绷着,掩下心中喜怒。 姜艾拿到账本,倒是也没急着开始抓权。席王府是名门望族,府中运转早已自成一套规矩。她方才已经仔仔细细看过,觉得还可以继续运用下去。不然半途改换,只会凭空增加负担。 故她只是先在书房翻看账务,想先对席府大致情况了解一番。 可就在她刚把账本放到书桌上时,有一封略带旧迹的信纸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必有作为。” 姜艾瞳孔一缩,她震惊地指着那熟悉的字样:“这,这不是我父亲的字吗,怎么会在这里?” 错不了,姜艾绝不会认错这个字迹,这定是她父姜明琛亲笔所写。 席衍目光一凝,他极快地撑直了身,很快将信阅览一遍,发现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封信,才又放松地半倚下来。 姜艾面上显出茫然之色,她在脑中思索了三遍,确定父亲没有提过席衍之名。她不由好奇:“你和我父亲认识?” 席衍很淡定地半靠在椅背上:“对啊。”仿佛姜艾不应该为这件事而感到奇怪似的。 姜艾仔细看了看,发现这竟还是封褒奖信,信上虽只夸了席衍为英才,没有什么亲近的称呼。但是这对于素来冷硬,从不与同朝官员联络感情的姜父来说已经很是难得了。 姜艾用手摩挲了一遍信上的字迹,忍不住好奇问了句:“你和我父亲是怎么认识的?” 席衍的视线在姜艾脸上打转了一圈儿,轻笑了声,眯了眯眼似在回忆:“他和我在一个茶楼里一见如故,他仰慕我的才华,所以特意写信夸了我。” 不要脸。 姜艾暗骂席衍。 第15章 回府 席衍见姜艾一脸郁闷,闷笑地咳嗽了几声,这才补了一句:“那茶楼里,开的是资助仪式,募捐到的银两全部用于改良更新军中设备。” 姜艾恍然大悟:“所以你……” “我当时捐的最多,你父亲就和我交谈了几句。”席衍淡淡说完了缘由,还翻出了当时的银两凭证。 那张凭证被席衍敷衍地压在一堆书中,已经变得皱皱巴巴的了,不过上有姜父私人印章,足见真实。不过他没说藉由这件事,之后姜父倒也确实和他一见如故,两人一起交流了很多。 姜艾这才点了点头。难怪父亲会夸赞席衍,原来是看在了银子的份上。 不过没想到,席衍不声不响地,竟会为士兵们如此劳心。姜艾目光波动了一瞬。 席衍察觉到姜艾视线波动,随口问了句:“怎么了?” “没什么。”姜艾摇了摇头,但心里还是对席衍改观了一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