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正月初十

    燕熙雯眨着两个大眼睛问道：“爸爸，风云谷是什么地方？那里有很多石头吗？”

    众人被孩子的稚语逗得哈哈大笑。

    燕楚侯把女儿抱在腿上，温柔地说道：“风云谷在西北草原上，古时候的游牧民族会把他们抓到的战俘集中到这个地方，然后让贵族们来狩猎这些活人。”

    “这些战俘没有武器，也没有食物，还要躲避追杀。能不能活着逃出来，就要靠本事了。”

    想想都觉得残忍，林依依忍不住抓住了卓一凡的手，“太可怕了。”

    燕熙雯便抱住了燕楚侯的脖子，稚气道：“那我不让你去，要是遇到那些贵族怎么办？”

    燕楚侯哈哈大笑，“那是古时候的事，现在已经没有贵族了。变成了刀客们的练刀场。”

    他指了指董刀，“那个笨小子一直找不到人陪他练刀，爸爸带他去看看。”

    燕熙雯似懂非懂，卓一凡有些狐疑地看向冯三，后者便解释道：“燕四爷所说的风云谷，开始确实是个狩猎场。到了后来游牧民族退出中原之后，那里成了几大家族的演武场。”

    “很久以前各大家族约定好，每年在过完年之后派家族里的精兵强将在那里切磋比试。慢慢的，有些人便在那里定居了下来。”

    冯三一边思索着，一边继续道：“一来二去，风云谷便自成体系，形成了一个大小和村子差不多的地方。现在的居民大多是武术世家的后代，最厉害的要属冷家。”

    “冷家是历史上也很有名气的刀客世家，冷家刀法更是被刀客们誉为没有破绽的刀法。燕四爷让董刀去那里磨刀，确实是最理想的地方，只是……”

    他皱起了眉头，在卓一凡的耳边低语道：“黎山组织的长老冷杉就是冷家人，如果董刀去风云谷，对方不知道他的身份还好，要是知道了就会有些麻烦。”

    “说个屁的悄悄话，你们是在顾忌冷家吧？”燕楚侯看见两人耳语，便有些不耐烦，“有我跟着，别说是冷家那帮子后辈，就是他们老祖宗冷七活着，也照样不敢把傻小子怎么样。”

    被叫成傻小子的董刀便高兴起来，连连点头，“我去，我去。”

    李十一也凑热闹，“凡哥，我也要去。”

    “这件事以后再说，”卓一凡不置可否，举起了手里的酒杯，“咱们喝个团圆酒。”

    这顿饭吃得十分尽兴，自打卓一凡双亲去世之后，还是第一次有了亲朋聚会的感觉。

    丁家三老想起了死去的老二丁承南，便有些伤感。

    燕楚侯也有些失神，看样子是在怀念亡妻。

    谷啸天这样公斤级的酒量也喝大了，没个正形，缠着李十一教他八极拳。

    冯三也少见地喝多了，直接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一半也是因为工作太辛劳，墨婉坐在一边照顾他。

    几个孩子不识愁滋味，自然玩的十分开心。

    相聚时的欢愉让离别时的不舍显得更加伤感。

    因为要回老家，林依依抱着卓一凡又哭了很久，她是真的不想离开卓一凡。

    好言劝慰了一阵子，林依依才抽噎着走了。

    卓一凡没有去送，身为孤儿，他比常人对分别的难过，理解更加深刻。

    ……

    正月初十，像是应景一样，昆山市又下了一场大雪。

    恰逢西方的情人节，虽然天气寒冷，但还是有许多的年轻男女相互簇拥着走向娱乐场所。

    于是在酒吧之外就必不可少地多了一些卖鲜玫瑰的。

    一个十三四岁大小的女孩，穿着有些宽大且破旧的羽绒服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小脸被冻得通红，手里拿着一大捧玫瑰花左顾右盼。

    每经过一个人，她都会用稚嫩的声音叫道：“买玫瑰吗？”

    但此时天色已晚，行色匆匆的路人更加急于赶路，偶有几对年轻男女表现出兴趣，但因为囊中羞涩，只能随便买上几朵，就算是讨女朋友欢心了。

    小女孩一边跺着脚，一边希冀把她手里剩下的玫瑰花快点卖完。

    这时从酒吧间里摇摇晃晃地走出一群年轻男女，旁若无人的大声喧闹。

    小女孩的眼睛一亮，刚忙趋步上前，“小哥哥，给小姐姐买束鲜花吧？”

    她问话的是个衣着鲜亮的家伙，光是那身价格不菲的时装，也看得出是个有钱人，这家伙张扬的一左一右搂着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孩。

    “赵哥，我想要玫瑰。”一个画着烟熏妆的女孩嗲声嗲气地叫了起来。

    “我也想要！”另外一个也不甘示弱。

    其实她们谁也没把这放在花瓶里最多两三天就会枯萎的玫瑰放在眼里，只不过是想看赵鲁花钱，在她们的眼里大概这位赵家大少花起钱来的时候才是最迷人的。

    赵鲁早就喝多了，醉眼迷离地浪笑，忽然伸手在卖花小女孩的脸上捏了一把，“小妹妹，这么晚了还在街上卖花？冷不冷？哥哥我把你的花全买了，跟哥哥姐姐们一起去玩吧。”

    小女孩顿时害怕起来，转身就想离开。

    “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赵鲁的眼睛立即瞪了起来，“我还没说完话就走？给我拦住她！”

    他带来的狐朋狗友立即跑了过去，一把抓住小女孩，生拖硬拽地拉了回来。

    “赵少跟你说话呢，跑什么？！”那家伙逞能一样地喝道。

    小女孩畏缩地看着眼前的红男绿女，轻声道：“对不起，我不卖花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赵鲁像是狗一样地鼻孔里喷着粗气，“你刚才要卖，现在又不卖？怎么，怕哥哥我没钱？”

    说完，便从口袋里掏出一捆钞票，直接甩到了小女孩的头上。

    “看见了吗？”赵鲁接着鬼叫，“老子有的是钱，有的是，有的是，信不信老子能用钱砸死你？！”

    那家伙一边说着，一边还继续把成捆的钞票从兜里掏出来，甩到小女孩的头上，脸上。

    小女孩吓坏了，无助地哭了起来，“我不卖了，我要回家。”

    “哭什么？！”赵鲁粗鲁地喝了一声，钱是扔出去了，没能镇住小女孩，却被对方直接给吓哭了。这可与自己的装逼初衷有些背离，便有些恼怒起来。

    “你卖花不就为了赚钱吗？只要你肯跟哥哥姐姐们一起出去玩，这些钱就都是你的！”

    小女孩拼命摇头，哭得更厉害了，“我要回家……”

    “真他妈烦！连句人话都听不懂，”赵鲁终于忍不住了，一巴掌把小女孩打到在地，“老子是让你赚钱，好什么丧？！”

    小女孩哭得更厉害了，赵鲁身边的人不但没有人同情，却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就在此时，一道森冷的声音自赵鲁的身后响起，“你再敢碰她一下，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