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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路无言飙车去到了那家咖啡店,发现早已经关门歇业,张飞在茫茫大雪中呼出一口白雾,按着定位的方向往路的尽头走,心里却越发的慌张。 直到不能再走了,灯光也照不到的黑暗角落里却空无一人。楚湛天深一脚浅一脚的紧跟着,却忽然察觉到什么跑到一处墙角弯下腰扒开了厚厚的积雪。 张飞也跟过去,发现楚湛天手里正抓着一部碎了屏的手机。 是熊赳赳的。 “手机怎么会在这儿?”张飞一把夺过来,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别的,整个人都有些发抖:“报警吧,赳赳可能出事了!” 可此时的楚湛天却反常的冷静,面色苍白到几乎快要和身后的雪景融在了一起,看向张飞的眼睛逐渐变的湛蓝:“你报警,我要去找她!” 不知为何,张飞那一瞬间竟然像是被施了咒,顺从的点点头,没有一丝的违抗。 …… 久未出现的梦境又一次闯进了熊赳赳的脑子里,她不断地听着那古老落地挂钟的摆锤在一下又一下规律的敲击着自己的心脏,像是每一下都敲出了血,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疼痛感不断地侵蚀着她逐渐薄弱的意志。 终于,她在快要窒息时猛的惊醒,而可怕的是,这竟然不是梦! 手脚被捆的像是个离经叛道的粽子,只有手指能稍稍动弹,她就在冰凉的地面上躺着,再微微动一下脑袋时,才发现额头和地板之间的血迹都快要干涸了,应该是她头上的血。 依稀记得在昏倒之前脑袋上挨了一闷棍。 眼前明显是一座拜占庭风格的老式教堂,和记忆中的那一间区别不大,角落里也摆着一架落地摆钟,聒噪又永不停息的规律摆动着,每到满点就会响起让人极其烦躁的沉重闷响,声音比哭丧都要难听。 场景似曾相识,连困在里面的人都和当年一模一样,命运可真他妈会开玩笑。 熊赳赳绝望的笑了一声,眼前却忽然出现了一双漂亮的高跟鞋。 “终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我都以为那些打手把你一棍子打死了哪,那样就太没意思了吧。”白慕青抱着胳膊居高临下的低头看地上狼狈不堪的人,嘴角噙着让人反胃的笑意。 熊赳赳有一只眼睛被血糊住了,她忍不住眨了眨,没来得及说话。 “这地方看着熟悉吗?”白慕青拿鞋尖踢了踢熊赳赳的头:“这可是我让人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像不像我们小时候常去的那间教堂。” 被她鞋尖踢到的地方有些疼,熊赳赳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还是懒得开口。 白慕青彻底恼了,抬起高跟鞋的鞋跟踩上了熊赳赳摊着的手背,面目狰狞道:“说啊,别给我在这儿装哑巴,你以为你不回答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死到临头了还在这儿给我装无所谓,这些年的心理医生白看了?” 熊赳赳倒在地上疼的不住嘶气,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使出浑身的力气把手从鞋跟下抽出来,鞋跟撕扯到了皮肉,手背开始冒起了血。 “有人知道我是来见你的,你要杀了我,是逃不掉的。”熊赳赳艰难地坐起来,半干的血迹从额角蔓延到脖颈的衣服里,看着狼狈极了。 白慕青不急不躁,蹲在熊赳赳面前笑得肆无忌惮:“是吗?可我有不在场证明怎么办,差不多有半个私人会所的人可以给我作证明我现在正在一家酒吧的包厢喝酒,还有狗仔跟拍到我进会所和出会所的照片,警察能拿我怎么样。还有呀,这间教堂荒废很久了,你就算死在里面十天半个月也没人会发现的。帮我找这间教堂的人记忆也被楚湛天删除了,你说他无意间帮了我这事算不算从犯哪?” 她的笑声太过刺耳,熊赳赳忍不住侧过头闭了闭眼睛,却在下一秒被狠狠一脚给踹倒了。 “少在我面前摆出这么一副不耐烦的表情,你配吗,这辈子只有我嫌弃你的份儿,听懂了吗?” 熊赳赳被踹的心窝疼,她如今才发现高跟鞋这东西除了穿起来显着好看,其实别的用处也很大,比如打架的时候作为凶器,就几分钟的功夫,她已经被这双鞋物理攻击好几次了。 如果有机会出去的话,她一定也要给自己买几双高跟鞋防身,不过看眼前的情形,这辈子大概是没机会了。 那下辈子哪? 话说回来,人到底有没有下辈子? “我在和你说话,你给我认认真真的听!”白慕青一把掐住熊赳赳的脖子,把她从地上拖了起来。 还有让人强行听说话的,她绝对是个变态! “你说呀,我又不聋。”熊赳赳十分无奈的回道,一只浅色的眼睛也被血染的通红。 白慕青好像对她这种温吞的态度很是不满意,直接又把人撂在了地上。 不过幸好的是,熊赳赳被撂倒的旁边有一架钢琴,她像是一个破败的洋娃娃,脏兮兮的靠在琴架上,等着面前的疯子接着发作。 “我提的建议对你明明有利,为什么不答应?”熊赳赳缓了一口气,看着眼前已经点起烟在那里抽的女人,忍不住问道。 看样子白慕青还不准备给她个痛快,竟然连烟都带了,这是要慢慢折磨她? 只不过你都打算绑架杀人了,能不能不要戏精上身来这么一套忧郁气质外加做作矫情的表演,抽烟就抽烟,你眺望远方是几个意思?远方有摄像还是有观众啊,懂不懂礼貌,我在问你问题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