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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胎动,可这样的喜悦她不知道该跟谁分享。 手缓缓摸上腹部,郁瑶垂眸,努力平复下自己情绪,柔柔叫了一声:“皮皮。” 宝宝像是听到妈妈的声音,又微弱的给予了回应。 “妈妈该怎么办,皮皮。” 郁瑶真的快崩溃了,这几天紧绷的神经让她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发呆看着窗外成了她的日常。 即使睡着也会做噩梦,噩梦不止是那场车祸。 于她而言,与孟清翎相爱的每一个瞬间都是场她不愿醒过来的噩梦。 她沉溺于他极致又无微不至的爱,但又无比痛恨他曾给过她的一切美好,正因为爱已经深刻到了骨子里,所以当真相浮出水面的那一刻,她才会崩溃。 国外的三年,结婚四年,一个人在你的生命里占据了七年的时光,那么爱你,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给你,你怎么能接受这一切是带有目的性的,还建立在一条人命的基础上。 人人艳羡的这段感情现在成了一个笑话。 她没办法装作一切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和他继续生活。 痛苦的神经侵蚀着她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呼吸一下都是彻骨钻心的疼痛,就像是生生从身体里剥离一根肋骨。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面前的门推开,孟清翎立马从长椅上站起,想上前又止住了步伐,哑着叫了声:“瑶瑶。” 郁瑶被他颓然的样子吓了一跳,他极其爱干净,衣柜里的白衬衫都干净到没有一丝褶皱,每天去公司都要把自己收拾的很妥帖得体,很注重形象。 何曾见过他这么邋遢。 头发不打理,衣服上也满身褶痕,领带歪歪斜斜,胡茬在下巴围了一圈。 察觉到她的视线,孟清翎无措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低语了句:“对不起,我不好看。” 郁瑶移开视线:“不重要了,好不好看都与我无关,以后我不会再看你。” 心再次跌入谷底,楼道里一时间陷入沉默。 灯光昏暗,尽管是五月,凌晨的楼道里还是多了几分冷意。 孟清翎看到她胳膊上泛起的鸡皮,下意识伸手就要脱外套给她披,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 “离婚协议你尽快找金律师拟吧。” 孟清翎眼底划过一抹慌乱:“不...” 立马上前攥住她的衣角,语无伦次找着一切有可能的机会,几近卑微:“瑶瑶,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好不好,我错了。我生日的时候你答应过我的,我说有一天你发现我做错了事可不可以看在我对你这么好的份上原谅我,你说可以考虑的。你说过的,瑶瑶,不能骗我。” 说到最后,撰她衣角的力度都松了些,大抵他也觉得自己没有被原谅的资格和可能性。 “我给过你了。”郁瑶用力推开他:“这七年里的每一天,我都是在给你机会。” 真心想弥补又怎么会选择隐瞒她三年又四年,他从来没想过,当她恢复记忆的那天承受的将是双倍的痛苦。 “皮皮,皮皮需要一个健全的家庭,他不会希望——” 郁瑶打断他:“孩子绑架不了我。” 他手心最后一颗稻草枯萎了,肉眼可见他眼里仅存的那点希望的光一点点灭下去,直至灰暗。 “孟清翎。” “瑶瑶,你可不可以不要连名带姓叫我。” “孟清翎。”郁瑶又叫了他一声,向他表明着态度。 郁瑶叫他全名无非两种情况,要么在故意闹脾气,要么就是对他失望透顶,像在警察局外那次一样。 “我在感情上向来干脆,为数不多的几次犹豫全给了你,你和席应南的关系无数次让我退步,我自认洒脱,喜欢就在一起,不会顾及很多,说我圣母心也好,说我犯贱也罢,我从始至终都不想伤害他,我和他从出生起就认识,他从今往后的感情和我没半分关系,友情也不复从前,但我依然希望他能一生平安顺遂。我决定了的事任何人都改变不了,和你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就已经做好了和你过一辈子的打算,我...” 喉咙艰涩难抑,余下还有很多话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嘴上说不出来的话不由自主地又从眼里跑了出来。 “为什么要发那条短信?”郁瑶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孟清翎看着她的眼睛,抿唇沉默几秒,倏然开口,声音很低:“因为我看到他抱你了,我害怕,害怕你们会旧情复燃,怕你不要我。” “我只有你了。”他轻声说。 郁瑶回想那天的情景:“在咖啡馆是吗?” 孟清翎点头。 “你知道他那天和我说什么了吗?”郁瑶问他,唇角止不住在颤抖。 “不知道。”他说。 “他说是他辜负了我,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都是他咎由自取,他说他要放下这段感情了,大学消磨了太多时间,准备到国外去进修,可能会留在那边开拓海外市场,会娶妻生子,这辈子就不回来了。他问我他是不是一点机会都没了,我说是。他问我以后还能不能做朋友,我说不行,我男朋友会不开心。他那天删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临走时,他问我能不能以朋友的身份最后一次抱他一下,我没有拒绝。” “他一直把你当兄弟,很久之前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时我调笑着问过他一个问题,我问他你和我谁对他比较重要,和谁比较他都会毫不犹豫选我,唯独那次他迟疑了几秒,他说你对他是不一样的存在,他爱我,但他信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