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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扎在许侍郎颈侧,薄如蝉翼的刀刃好似下一秒就会隔开她的喉咙,许侍郎几乎吓破胆子,大气都不敢喘。 “若她再来,你便说已将我的信息送至摄政王府。” 匕首被女人收回,许侍郎和个哈巴狗一样连连点头。 云肆站在窗前,思索了一瞬余下的二十六人,其中二十五人都是女子,唯有一人是男子。那是北疆最年轻的医师,也是老北疆王的族弟之子,崖安。 说起来也算是自己堂哥,想起崖安的身世,云肆略微思索一下,便排除了他叛变自己的可能。他自懂事便醉心医学,此次愿随她远来大梁,也不过是为了学习中原的医术。 在踏上大梁国土之后,他便换了个女子的身份,悄悄潜入了太医院。想起裴景瑶那冰冷的指尖温度与腿上的旧伤,云肆在思索之后便做下决定。 她将指尖放在唇边,一声似鸟非鸟的哨声响起,片刻后一只信鸽便停在窗边,它带上云肆写好的信件,飞往大梁的太医院内。 翌日一早,天色刚微微亮起,裴景瑶便起身开始打扫庭院。在带着幼弟躲躲藏藏的那段日子里,裴景瑶也曾想靠写些书信赚些银两,可客人们一听他是个男子,纷纷转头去了别家铺子。 后来裴景瑶寻了份体力活,替人打扫院子,那是他要在天没亮前便把庭院打算干净,再将水缸灌满水。那年冬日他起了很多寒疮,活虽辛苦一些,但好歹能养活自己与幼弟。 可惜总有人心怀歹意,见他是个独身男子,便在某日清晨将他拖入小院内妄行不轨之事。幸而那日早上府上还有其他婢子,在听到他的呼救后将他救下,于是裴景瑶只得再带着幼弟寻找下一份工作。 他将落叶扫成一小堆,又寻了个袋子装进去。云肆站在篱笆旁看着他,裴景瑶今日穿了一身黛绿色衣裳,颜色暗沉,样式低调,像是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 她走过去,替男人把袋子收好。云肆才发现,这身衣服穿在他身上长度虽合适,但大小仍有些松垮。 “怎起这么早?”云肆见他低头不语,主动问了一句。 “奴习惯了。”见云肆看着他不语,裴景瑶这才想起来昨夜的话,继而改口又重复了一遍,心中仍有些不适应。 “回小姐,我习惯了。” 云肆看了眼他握着扫把的手,出声道:“山上落叶多,扫不完的。你腿上既然有伤,就不要来回折腾自己了。” 裴景瑶的指尖缩了缩,低头应了声好。 “我有时不在这里,院内只有你和你弟弟,你大可不必拘束,厨房有存储的菜饭,你应会做饭吧。” “会的。”裴景瑶点了点头,大梁的男子很少有不会做饭的。 “那便好。”云肆松了口气,“平日若是没人在,厨房的食材你可以随意做。” 这是云肆特意叮嘱的,她十分怀疑若是自己不说这话,裴景瑶宁可和弟弟吃白米饭也不会随意动厨房的菜与肉。 云肆的担心并不无道理,昨夜院内没人,裴景瑶只敢把中午剩的素菜热了热,又与弟弟分食。 在云肆打算回书房前,裴景瑶犹豫了半响,出声喊住了女人。云肆挑了挑眉,转头看向男人纠结的神色。 “小姐之前说过……” 裴景瑶的语气很慢,似乎很是难说出口,云肆并不着急,只站在原地等着他说话。 “小姐说过,映儿他可以读书。” 第7章 . 癸水 似乎耗费了极大的力…… 似乎耗费了极大的力气,裴景瑶终是把这句话说出口,随后便屏气呼吸,沉默着站在云肆面前。云肆嘴角的笑容一僵,倒是她给忙忘了,把裴景瑶拐来时对他的承诺。她怎么说来着,她说自己院上养了个教书先生,云肆一时有些沉默。 晨风在林间穿过,带起一阵沙沙之音,裴景瑶的衣角被风带起,露出衣袖下紧紧握着的手。 裴景瑶自知要求有些过分,云肆肯给他兄弟二人一个住处已是仁至义尽,他分明不该再提起这一茬。可裴景瑶直挺着站在原地,似乎云肆不回答他便不肯离开。 云肆咳了一声,打破两人间尴尬,看向裴景瑶的眸中有些探究。他好像是第一次开口向她讨要东西,却是为了裴晓映。 “水鱼与飞鹰,她二人都是读过书的,教他绰绰有余。” 听云肆说完,裴景瑶似乎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他只讶异了一瞬,很快便点了点头。 “多谢小姐,景瑶此生定谨记小姐恩情。” 他不再自称奴,反而称起了自己的名字。 一片落叶顺着风吹落在裴景瑶头上,云肆步子一动,抬手在他头上轻轻拂过。 “这是我答应过你的事,何必谢我。” 女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落叶分明已经掉落,但裴景瑶却莫名有些痒意。 “不为自己求些什么吗?” 听到云肆的话,裴景瑶眼中有些疑惑的摇了摇头,如今的生活已经很好,他不敢再多求些什么。 ………… 水鱼与飞鹰在听到这个任务时在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震撼,飞鹰更是有种屈辱的错觉。云肆说的不错,水鱼与飞鹰别说教一个幼子,就算去教太学都绰绰有余。 一个是北疆第一谋士之女,虽偶尔会闹些成语的笑话,但自幼学的谋略却是真才实学。飞鹰更是北疆的勇士,她常年在大梁与北疆两地来往,所见识之事更是数不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