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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野猫,奴怎么没瞧见。” 那小侍听完还好奇的瞧了瞧,余生泉呵呵一笑,满是褶皱的手掌搂上小侍的腰/肢肆意揉/捏。 “等她来了,我把她抓来拨皮给你看。” ………… 云肆踏进院中时天色刚刚破晓,第一抹朝阳透过竹林洒在院内,还未到辰时,林间雾气浓重,方才上山时衣裳都染了一层寒气。 所以当云肆看见站在后院的裴景瑶时,她讶异的停下脚步看向男人,京城十月天气已然转凉,山上更为冷清。 裴景瑶背对自己站在那里,身上竟穿着一身素白衣裳,青丝亦被白色发带绑在脑后,像极一身镐素。冷风吹过那一瞬,男人的发丝与衣角翻舞。云肆看着他单薄的身影,竟有一瞬间觉得他会就此去了的错觉。 后院的篱笆门被推开,吱嘎的响声惊动了男人,他恍然回身,在看清身后人是云肆之时更是瞪大眼眸。动作看似慌张转身行礼,但云肆眼尖的看见他脚下一滑,那地上写好的字便被他踩散。 云肆走到他身旁,这才看见一旁的石桌是还放着个树枝,云肆垂眸看向地下,只依稀能看出一个‘裴’字。 “小姐怎么回来如此晚。” 裴景瑶声音有些沙哑开口,语气中不自觉透着一丝慌乱,他眼眶泛红,看起来像是哭过。 她默然片刻,轻声道:“为何起的如此早,还是一夜没睡。” 裴景瑶摇了摇头,“景瑶习惯早起了。” 云肆看着男人的单薄衣裳,终是问道:“为何今日穿了一袭白衣。” 他喉结滚动一下,声音微微发抖,“小姐,今日是景瑶父母的祭日,小姐可否允许景瑶告假半日,我回来后定会将庭院打扫干净的。” 这是云肆第一次见他穿白衣,即便心中隐约知晓答案,但听裴景瑶亲口说出时,云肆仍是沉默了许久,久到裴景瑶原本还藏着希翼的眸中逐渐黯淡。 三年前的十月廿七日,裴家一行人被实施斩首之刑。 在裴景瑶死心的前一刻,他听见云肆的声音响起。 “走吧,我陪你去。” 见裴景瑶似没听清般愣在原地,云肆又补充了一句,她的有些犹豫,似在思考措辞。 “她们…葬在何处,我与你一同前去。” 裴景瑶连忙摇了摇头,这如何能行。 “小姐不必如此,景瑶身份低微,父母也是寻常人。小姐身份尊贵,于情于理都不能让小姐与我前去。” 见他慌乱的样子,云肆抬起手将他方才摇头时散下的发丝拨至耳后,语气异常温柔。 “哪有那么多礼节,我既带回了你,于情于理都该去见见你的父母才对。”她顿了顿,抬眸看向裴景瑶,眼中藏着男人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带我去见见她们吧,我替你告诉她们,你与映儿如今过得很好。若她们泉下有知,也合该放心而去。” 裴景瑶鸦黑的睫毛颤了颤,随后缓缓垂下,此刻迎着朝阳,阳光洒下将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云肆看不见他眼中情绪,却能感受到他的挣扎。 裴景瑶喉结一滚,‘好’字在舌尖滚动几圈,终才轻轻说出口。 得到同意后,云肆看了看裴景瑶的身影,转身回了趟屋内,出来时手上拿了一件玄色披袄。衣裳披在裴景瑶身上时男人还要拒绝,却没扭过云肆的执拗,只能垂下眼任由她为自己系着衣裳。 一声清亮的哨声从云肆口中发出,她看了看裴景瑶漆黑的眼眸,里面藏着几分好奇。他自幼养在深庭,流浪时偶尔会有女人不好意思的朝他吹口哨,裴景瑶那时听了只觉得恶心。而云肆的口哨声不同,那声音类似鸟叫,却比之更为清透,十分好听。 “想学?” 裴景瑶抿了抿唇角,然后摇了摇头。 好在云肆也并未再问下去,因为在她的口哨声后,马儿奔腾的声音由远及近而来,片刻后,一匹通体漆黑的骏马停在云肆身前,而后亲昵的用头蹭了蹭她的肩膀。 云肆笑着揉揉伙伴的头,它名唤乌巾,乃是她在北疆的坐骑,此次跟随她进入大梁后便放养在这山林。 若非有要事,云肆从来不唤它出来。 她翻身跃之马上,随后牵动缰绳令它转动方向,云肆附身向裴景瑶伸出手。 他从未骑过马,上马的动作也十分生涩艰难,就连马儿都不耐的长吁一口气,裴景瑶顿时看向云肆,见女人眼中毫无嫌弃恼意,这才小心翼翼的牵住云肆的手。 待裴景瑶踩在脚踏上,他便感觉自己腰间一紧,随后便贴近云肆的怀中,女人带着暖意的手掌牵住他的掌心放在马鞍前的缰绳上。 “抓紧这里,乌巾跑得快,你若是受不了便告诉我。” 两人离得太近,云肆说话时的热气吐在他耳后。裴景瑶不适应的动了动身子,但他忘了自己的背正与云肆紧贴,在感受到她胸/前柔软的瞬间,裴景瑶立刻僵直身子,小声应了好。 “放松些,不然会很累。” 云肆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裴景瑶的耳根顿时变红,他努力让自己放松身子,可他头一次骑马,多少还是带着紧张。 云肆自然是感受到了,她好笑的看了看裴景瑶通红的耳根,随后又替他将衣裳裹紧些。脚下一夹马腹,乌巾扬起前蹄便朝山下奔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