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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早些休息。”封琅临走前扔下这句话,转身离开大殿,顺带着关上了殿门。 悯生叹了口浊气,和衣躺在境一身边,侧眸盯着他沉睡的容颜。 好像自从遇见她,他就没遇到过什么好事情。 许是今日累着了,又许是境一在身边,悯生很快就进入梦乡。 在梦里,她好像回到了上天神界,仙气缭绕,流泉飞鸟。视线一转,看到面前这座气势恢宏的神殿,悯生蹙了蹙眉:“沐雪殿?” 沐雪? 悯生捏着下巴,嘶—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沐雪…… 沐……那不是境一的母后吗?! 悯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到这里,按理说,父神年代距今已经过去数不清多少年了,而且境一的母后,沐雪帝后不是在他年少时就已经仙逝了吗? 悯生犹疑着迈出脚步,踏进面前这座神殿。主殿没人,悯生按着天界房屋建筑的特点,轻而易举找到了主寝殿,不过奇怪的是,一路上一个人她都没有看见。 迈进主殿,悯生一眼就看见了躺在榻上的女人,她记得之前在境一的梦境中出现过沐雪帝后,不过那时画面跳转太快,以至于境一的母后到底是何容貌悯生看不清楚。不过传言中沐雪帝后的容貌倾尽天下,美如冠玉,天上地下无人能及。于是乎,悯生在看清沐雪帝后的容貌后,脚步猛地一顿。 时至今日她终于明白境一为何生的那样好看了。 “进来吧,”动人心弦的声音响起,沐雪睁开双眸,看向悯生:“别站那了。” 悯生一惊,下意识扭头看向自己的身后,没人。 那……她说的是……自己? “悯生帝姬。”沐雪又道。 悯生回过神,向前走了一段,对着沐雪行礼道:“参见沐雪帝后,晚辈冒失前来,多有打扰。” 沐雪勾了勾唇,这个笑容和境一几乎如出一辙。她掀开身上的锦被,坐起身,道:“免礼。” 悯生直起身,不明所以地看向沐雪。她不明白为何会梦见沐雪,她们之间明明没有任何交集,又或者,这根本不是她的梦? 沉默许久,正当悯生要思索着开口搭话时,门口忽然出现一个人影。不急不徐朝这边走来,垂着眸,面无表情。 看清来人,悯生愣了愣。 “无忆?”悯生惊喜地迎上前去,谁知境一直接越过悯生跪在大殿中央,朝着沐雪行了个礼,然后笔直沉默地跪着。 沐雪没有理他。 悯生微微一怔,又折回到境一面前,蹲下身看着他,试探性唤道:“无忆?” “不用喊了,”沐雪启唇:“他听不见,也看不见。” 悯生站起身看向沐雪,行礼:“帝后,恕晚辈失礼,敢问帝后为何要让无忆这样跪在这里?” “无忆?”沐雪反问一声,轻轻笑了笑:“若本宫未记错,本宫这小儿子名唤境一吧?” 悯生忍不住双手握拳,礼貌性微微一笑:“这个问题,帝后还需找晚辈确认?” 沐雪半卧在玉榻上,不甚在意道:“毕竟你与他在一起的时日要比本宫多得多。” 闻言,悯生看向境一,他总是这样的神情,好像什么都不在意,好像全天下数他最坚强,可是明明她一眼就看出来了他满眼的委屈。 “帝姬也看到了,是他自己想跪在这里,并非是我强迫于他。” 悯生瞪了一眼沐雪:“那帝后为何不让他起身?您明知如此跪着会很辛苦。” “辛苦?”沐雪嗤笑一声:“他本练武之人,不过跪几个时辰,就辛苦了?再者,本宫用命生下他,让他跪一跪又如何?” “真是笑话,”悯生冷笑一声:“帝后难产,如何要把过错全部推到他的身上?再怎么说他也是您的骨肉,您觉得您如此待他,配做一位母亲吗?” 沐雪倒也不生气,只是轻轻的笑了笑:“帝姬心疼他了?在为他抱不平?有什么用呢?”沐雪狭长的眸子瞟向悯生:“该受的欺负他都受了,该体会的痛苦他都体会到了,他生来就注定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悯生咬牙:“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帝姬体会一下几百年不能下床的滋味便知晓了。本宫不好过,他也别想好过。” “有句话叫做相由心生,”悯生锐利地目光射向沐雪:“我之前一直相信这句话,时至如今,我才发现,这句话放在帝后身上,当真是谬论一句。” “哈哈哈哈,”沐雪仰头大笑几声,看向悯生道:“难怪呢。” 难怪什么? 悯生皱眉,看向境一那一身红衣。 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 “何方妖孽?” 沐雪脸色变了变:“有没有人教过你,如此称呼长辈很不礼貌。” “你?”悯生笑:“若我没猜错,这个梦境,出自你手吧?” 沐雪挑眉:“不错。” 悯生环顾四周:“真不错,这个本事,都快赶上梦魇前辈了。” 沐雪神色一凛:“老夫便是梦魇。” 悯生不屑的笑了笑:“你?你骗谁呢?梦魇前辈是境一的部下,他断不会将境一困在梦境里。” “谁给你的自信?” “蔽日天魔。”悯生微微一笑:“所以,不怕他报复你么?梦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