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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娘见她爽利不废话,笑道:“可是程家英娘?适才那个往外倒火炭热油的就是程姐姐吧。待吐蕃狗败走,十八娘一定到访。” 这程处英是卢国公幼女,因为母亲近年来身体不适,常年在跟前侍疾,是以之前并未见过。 不过卢国公一门显贵,十八娘也是略知一二。 程处英一拱手,“如此甚好,今日就此别过,改日再会。” 说完扭转马头,飞快的跟着程府的马车离去。 今日沈泽不在府中,去宫中议事了。沈琅站在大门口,焦急的张望着,没看到沈耀,一把将十八娘拉下马来,怒道:“大兄呢,大兄怎么没有回来,你一个人回来了?” 十八娘反手一打,“我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大兄受伤了,已经止了血。你去回春堂请杨大夫,他最擅长外伤。” 沈琅翻身就上了十八娘的马,一溜烟的跑了。 十八娘让家丁将沈耀抬了进去,又转身去搀扶秦昭和沈琴。 秦昭的手红红的,都是沈耀的血,她冲着十八娘摇了摇头,一下子跳了下来,红着眼睛说道:“十八且去安排其他事,等大夫看过耀郎了,我就出来主事,这府里不能乱。” 十八娘摇了摇头,“嫂嫂今日也受了惊,只管守着大兄,其他的事情,我来安排。” 秦昭眼泪吧嗒一下掉了下来,她用手胡乱一抹,“如此劳烦十八娘了。” 不一会儿,沈琅就背着年迈的杨大夫风一样的跑了进来,“快快快,快给我哥哥看,若是我哥哥死了,我要你的老命。” 杨大夫咳了半天,镇定的走到床边,拿出银针扎了扎,然后说道:“夫人且抱紧了沈三郎的头,老夫就要拔剑了,莫让他乱动。刚拔的那一下,可能血溅三尺,夫人且莫惊慌。十八娘已经给沈三郎喂了药,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说完,他猛的一拔,鲜血喷了出来,直接溅到了站在一旁的沈琴的脸上,温温热热的。 沈琅见她站着不动,不耐烦地将她推开,“边儿去,帮不上一点忙,就回去歇了,都挤在这里干什么。” 沈耀一个闷哼,醒了过来。 杨大夫快速的以银针止血,又为沈耀清理伤口,上了最好的金创药,用白布将其裹得严严实实的。 沈耀睁开眼睛,看了看旁边的秦昭,微微一笑,扯得伤口直疼,“回来了啊,真好。十八娘和阿庭呢?我可真没用,又被弟弟妹妹保护了。” 秦昭摇了摇头,还没有说话,就被沈琅抢先说道:“大哥不要混说,你是最好的大哥。你受伤了快别说话。” 沈耀冲着他笑了笑,“你送琴娘回去休息吧,然后去帮十八娘的忙,你是男儿,家国有难,怎能让女郎在前头扛着。” 沈琅点了点头,依依不舍的看了沈耀最后一眼,一转头,拽着沈琴就大步流星的出了院子门。 十八娘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对着四个大丫鬟吩咐道:“北流去管束那些丫鬟婆子,叫她们谨守本分,把这宅子给我看牢了,一只苍蝇都不能进来。东珠使人去采买,尤其是粮食和药材,去咱们铺子里取。铺子能开就开,不能开的全关了。西屏跟我去库里寻兵器,给护院们以弩箭,若是长安城危,同我一道上城墙。” 正在这时候,一个婆子来报,“侯爷和侯夫人过来了,想借住府中,大人不在,老奴只好来问十八娘了。” 十八娘嘲讽的笑了笑,“将他们安顿在碧波阁里。还有那位姑太太,也都过来吧,然后把那角门给我封住了。” 长安城里的街道上,到处都是士兵,平民百姓们紧闭门户,无人敢上街一步。 十八娘正安排着府里的防卫,突然听到一阵巨大的响声! 她噌的一下跳上了屋顶,飞快的跳到了附近最高的小塔之上,只见长安城外,满目狼烟,吐蕃大军压境,而在他们之中,赫然立着三尊唐炮。 吐蕃竟然用唐炮在轰开城门!他们竟然有唐炮! “该死的荣阳!”十八娘跳了下来,暗自骂道,这个傻女人疯了吗?竟然把唐炮给了吐蕃人,长安城危矣! “琅哥哥来得正好,这府里头的安危就交给你了,我出去查看一番……”她说完就飞快的翻出去墙去,吹口哨唤来踏云,却是朝着有唐炮的大门相反的方向飞奔而去。 荣阳虽然出了城,可不代表,这长安城中没有内奸!若是趁着大家都被唐炮吸引住了,内奸在身后打开了城门,引贼入内,那这些世家大族,又有多少家要覆灭在敌军的铁骑之下! 十八娘一路疾驰,临了却住了脚! 只见李子期一骑当前,手中的唐刀高高举起,正往下一滴一滴地淌着血,他的身形高大,骑在马上,如同一个屹立不倒的守门神! 他回过头来,冲着十八娘苦笑三声,“十八娘,我来晚了,长安城破了。内奸开了城门。” 十八娘打马上前,“不晚,有多少番狗,我们就杀多少回去。这长安城里的聪明人可不止我们两个,不一会儿,援军必到。” 李子期长啸一声,拍了拍闪电的头,猛的朝着吐蕃大军冲去。十八娘紧随其后,怒道:“番狗,今日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哈哈,十八说得好,不愧身上有我鲁家的血脉!” 十八娘往身后一看,只见鲁国公领着大军前来,而他的身侧,马上的正是沈庭和徐武,还有小将打扮的徐窦和程处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