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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谓的兄弟,不拿刀子捅几下便算是感情极深的了。时也那般狡黠精灵的人,若是和她当推心置腹的兄弟不知是何感觉。 齐淮这般想着,目光带着些许沉沉看向慎行。 慎行不敢再僵,“时也大人和时绥大人关系确应极好。听闻做兄长的甚是娇惯着这个弟弟,比宠府里的妹妹更甚。这在盛都也是出了名的。” 人多的地方那传闻和流言便似高山瀑布之水,流得贼猛且快。时也那般在世家公子中数一数二的容貌,随便一件小事都能在各姑娘千金之间传得沸沸扬扬。更不说时绥也是一副好相貌。 就知道。齐淮心里些许不舒服,“去将时府这些年发生过的,事无巨细,只要与时也相关的,皆呈给本王。” “王爷。”慎行还隐约记得,“前些天王爷已让谨言呈过一次,近三年来的动向。” “时也八岁到的盛都,要这之后的全部。”齐淮沉默了会,便挥退了慎行。 缓缓地沉入了沐桶之中,热水没能使得他的理智完全回笼。闭上双眸,闪现在脑海中的,净是时也的那张脸。 生动又虚伪恭维的笑脸,挑起讥讽狡黠的眉眼,甚至还有巴巴跟在他身后迈不动步子的一幕幕。齐淮深吸一口气,睁开眸子,“慎行,去让嵇白提前准备,明日一早便过来。” “是,王爷。”慎行看了看已是戌时的天色。 翌日清早,被刀架在脖子上的嵇白老人家忙忙碌碌,却是巧遇小故人。 慎行也看到了来访的这个自家王爷密切关注的重点人物,不敢怠慢,“时大人。” 时也已经换上了时绥准备的玉涡色长袍,衣衫似云绣飞鸢。如琢的眉目已是清爽,将昨日的狼狈一洗而清。 今日时绥要去光秃秃的愁江岸看看,她不想再去,便打探着来到这里寻起了齐淮。不想却先看到嵇白正拿着奇奇怪怪的物什走着,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嵇老人家?” “小时也,你的身手看着是不错。”嵇白笑眯眯地打量着这个好气色的小年轻,丝毫不提他将人家丢下去的恶举,“老人家便老人家,不准叫鸡老人家。” “嵇老人家,叫你不跟我走罢。”时也抑扬顿挫地又叫多了几声嵇老人家,叫得嵇白连连摇头,也叫得齐淮自屋内出来。 齐淮一出来,嵇白便捧着东西跑到时也身后,“小时也,你不是要带我去见官?这会儿我双手待缚,二话不说,立马跟你走。” 说罢,在时也后头对着齐淮做了个老鬼脸。 时也脑门一跳,“嵇老人家,你觉得我官比他大?” 二人身份嵇白自是清楚,闻言老脸诚恳,“你比他年轻,总会活得比他久。”只要活得够久,梦想总能实现的。 时也想起昨日那凌冽剑光,“嵇老人家,那你是觉得我打得过他?” 嵇白更是满脸明显的错愕,“那简直异想天开。” “......”太看不起人了,时也忍不住揪了一把嵇白的白胡须。嵇白忙解释,“老人家这不是看你们哥俩个感情深得同赴患难。松,松下手,老人家都这般水深火热了,再揪真哭出来给你们小年轻看了。” 什么感情深,时也表情古怪,倒是松开了手。 “你找他?”齐淮望着和嵇白一直打闹的时也。 这倒不是,时也想起此来之事,掏出一张图纸,“不,我是来找你的。” 昨日都不唤他王爷了,今日清醒多了也没改口,齐淮抿唇不语。看着时也细白手上的那张图纸,“你捡到的?” 时绥捡到的,也相当于她捡的。时也点点头,看来这真是齐淮之物。 齐淮表情略有些不自然,轻咳了一声,侧开身示意她进屋,“你可打开看了其中内容?” 时也同齐淮迈进了屋内,嵇白还竖着耳朵,冷不丁便被拒在了房门之外。这图纸不晓得有什么玄妙,时也如实地摇摇头,“既知这非我之物,我若想知,也会用自己手段去知,不会在那种时候占你便宜从而去窥探其中秘密。” 时也抬头直视于他,眸中澈真。齐淮先移开了自己的目光,不自然地背过身去,“这纸上的内容,你可以看。” ?!时也诧异眨巴了下眼睛,眸中满是不解。不说话,也没动作。齐淮作不耐烦状,“你展开这张图纸,一看便知。” 第15章 相好 不能长得丑 椭形锤状,上植满铁钉,下部为尖锥。外形看着有些奇特,说是兵器,又握不上手。不作为兵器,一时也说不上能作何用。 时也拿着齐淮让她展开的图纸,也不在意与齐淮同坐桌几前。心中慨叹,这就是齐淮所说的一看便知,都哪儿跟哪儿了。 微微抬眼打量了一下,这怕是齐淮暂居的寝屋。屋内是重新布置过得,几上摆的越窑影青茶盏,案前挑的是琉璃灯罩,里间门外还防设着三折连环曲屏。 屋内还有个鎏金熏炉。应该是昨夜熏过药,现在屋内味道还未完全散去,竟也没避讳她。 齐淮昨日还那般戾气杀伐,她险些忘了他是有些病在身上的。但这是何病,她派去的人始终探查不出来,见过他病发的人可能也都一脚踏进棺里了。 谁会给他人知道这可能要命的破绽。 她倒记得曾在鹅毛大雪中见过一次。那会儿先皇将薨,多的是行刺之人前仆后继赶着去他那,规模之大,次数之频,淮王府的亲卫都换了一批又一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