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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人环中将他们两人看着的离焦,原本寡淡无波的脸上,慢慢流露出漫不经心的温吞笑意。 原本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不甚在意地将视线,从他们身上移开。 这时,他瞥见棉棉衣服有异。 他顿了顿, 抬目扫了过去。 只见她背部衣裙沾满了泥尘,前身却是一尘不染, 干净整洁,看起来就像被人狠狠摁在地上摩擦过一般…… 脑海顿时闪现他紧紧抱着她在地上翻滚的画面,以及她怯怯扭脸,在他身下颤声哭泣的模样。 棉棉被安童扶起身走过来的时候, 眼睛往离焦这边不动声色地移了移。 忽然,她身子一僵, 大眼惊怯地在他整洁的衣袍上一扫。 离焦几乎能看出她暗暗抽了口气,修长的脖子紧了紧,两只细瘦的肩膀抖颤着微微缩紧。 但有一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她没有顺势抬眼看他,反而是像做贼一般,将眼睛往安童那边扭了过去,两只手紧张地揪住了他的衣袖,低声说她口渴,能否带她去喝水。 这时,临空飞来了一只绣鞋:“知棉,是你的吧?”是弥途在一侧草丛中捡到。 “是我的。”棉棉连忙要去接,被一只长手利落接住。 是安童。 他一点也不嫌脏,弯身给她放到脚边。 “方才上面太乱了,没来得及下来帮忙。” 弥途是个聪明人,一眼就看出棉棉衣服脏的奇怪,扫过明显受到过庞大兽类摧残的洞口,最后停留在离焦一尘不染的衣袍上。 “怎么弄的,这么狼狈?” 弥途脑海出现离焦追着知棉跳出悬崖时的那一幕。 他清楚记得,当时离焦一侧衣裾上被划破了一道,并有血迹渗出。并不严重,只是因为衣服天青色,一点点血迹也很明显。 而现在,那破损和血迹都没了。 弥途皱眉,若有所思地往离焦脸上瞥,不想对上了一双介于倨傲与温吞之间的眼眸,在淡淡地将他看着,仿佛已经在那等他发觉等了很久了。 “没有,只是当时情况有些紧急。”棉棉扶着安童的手臂低头穿鞋,嘴里淡淡解释:“离焦仙君让我躲洞里,他在外面拦着灵鹫。我害怕地起不来,蹭着滚进洞里的,所以衣服就蹭成这样了。” 弥途一脸原来如此的样子。 忽然又把眉头一皱:“我没问你衣服的事啊。” 棉棉低头穿鞋的动作微滞了滞。 弥途看似是在和棉棉说话,眼睛却是一直看着离焦,想从他脸上看到一些破绽。 离焦不闪不避,唇角上扬,清冷的神姿顿时变得温润谦和,声音清朗徐徐,格外动听。 “弥途上仙,最近采药都不太顺利啊,照上仙这样没有规划的进入读兰谷,西王母这一百根君子笑……”微扬的唇角微微透露出一丝锋利:“只怕要去西荒采摘了……” 西荒可是比蓬莱岛更加野蛮的地方,弥途上次没能完成西王母的任务,便被派去了西荒采药,可把他折磨的叫苦不迭。 弥途当即明白他这是在提点自己,连忙上前:“仙君有何好办法?这灵鹫真的太多太难对付了!” 看着那边走到一边谈话的弥途和离焦,棉棉垂了垂眼帘,眼底闪过疑惑和丧气。 这离焦城府太深,心思太晦涩难懂了,不管用什么方式,都无法试探到他的心思。 试探不了他的心思,她就找不到他的软肋,无法靠近他了。 “走得动吗?”安童的声音落来。 棉棉抬起眼帘,对他弯眼一笑:“我好多了,谢谢安大夫。” 还是先好好了解离焦这个人吧,就从他那颗朱砂痣开始。 而安童就是那个知道很多当年事情的人。 “安大夫,哪儿有山泉水?”棉棉眨着漂亮的眼睛,殷切道:“我想洗把脸,你能带我去找找吗。” “好。”说着,安童就想带棉棉飞走,弥途蓦然喊住了他们。 “谁也不能走!要干活了!我们要去找灵鹫的天敌:屠尸蜂!” 一行人很快来到屠尸蜂老巢。 “听着!”弥途在入口处止步道:“方才受了伤的伙伴留下来,屠尸蜂最喜欢腐腥,进去会被蛰成筛子。” 很快,包括棉棉在内留下来了四个人。 安童称要留下来照顾伤者,被弥途毫不客气地揪走了:“有离焦在,你不用操心。”说着,朝身后瞪了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快出来。” 棉棉吃惊,离焦什么时候受伤了? 果然,离焦一脸无奈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别落单。”安童走前,还不忘嘱咐两句:“找个阴凉的地方休息。” 棉棉看了看留下来的四人,除了离焦,其余都不熟悉。 他们像迷弟似的围在离焦身边,根本没有她一个弱女子立足的份,棉棉放弃地走到一边。 忽然,她在茂密的树丛中看到一片粉白的花树。 走过去一看,居然是樱花树。 这棵樱树没有琼星台那棵一半大,但也是繁花似锦,串串累累地挂满了枝头,花瓣如雨般飘洒,美极了。 “诶?”那三个围着离焦聊天的人,发现棉棉不见了,迅速四处张望:“那个重刑犯哪儿去了?该不会被异兽叼走了吧?” 虽然不喜欢这个人,但要出事了,麻烦的还不是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