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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温柔难得一见,显得异常可贵。 沈欢心里觉得怪怪的。 将军不接话茬,“哎唷”了一声岔开话,“我的老腰唷!” “快快快,”他痛苦又无法忍耐的朝着宋春景道:“给老夫看看是不是这就瘫了?” 宋春景从厚毯子里伸出一截手,飞快了按了按他腰间几处。 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不碍事,多休息即刻。” 将军顺势也松了一口气,“宋太医忒敷衍了点,也不给治一治。” “一股子药味儿,想必赵太医已经给您推拿过了,现在情况很不错。”宋春景又把那一截手收了回去。 重新将自己裹紧了。 那边父子二人重新对视一眼。 “将军若是没有别的事,下官先去睡了。”宋春景赶客道。 将军要说话,宋春景又说:“沈欢也略微学了一些医术,也可看看病人。” 这…… 将军低下头笑了。 “等下将军就自便吧,不必来同下官说了。”宋春景当真走了。 他假意赶客,其实给父子二人留出了时间。 等他进了里屋,将军才对沈欢说:“你这师父,嘴上不饶人,心却是不坏的。” 沈欢跪坐在地上,拉着他的手。 到底是年纪小,眼泪将出未出,将军伸手给他抹了抹,“辛苦吗?” 沈欢点点头。 又摇摇头。 “我儿聪明,也坚强,”将军说:“将来能有大出息。” 沈欢努力憋着眼泪,抿着唇,用力点了点头。 夜半月明。 烛火一豆,径自燃着。 宋春景失眠了。 他属冬眠的蛇,到了时间必得休息。 不然便似被抽了魂魄,萎靡不振。 这次却睁着眼,在烛光中愣了好久。 有人轻声叩了叩门。 宋春景吓了一跳。 外头人道:“少爷,东宫的闫大管家来了,说是有要事。” 这个点,东宫里来人,一听就不是什么喜事。 宋春景愣了一下,那烛火“噼啪”一爆,才叫回了他的魂。 “可说了什么事吗?” “说是给您一样东西,太子交代,务必尽快交到您手中。”小厮回。 宋春景松了一口气。 “东西拿进来,人打发走。”宋春景说。 小片刻,小厮去而复返,把东西交到了宋春景手里。 那是一个红木盒,表面打磨光滑,雕刻上繁杂花纹,再用松油浸透晾干,把纹路封在里头。 极其精致。 宋春景打开,里头搁着一支毛笔,一张折成盒子大小的信封,还有一个圆形小银盒,密封的很结实。 打开看了,黑乎乎的,是墨汁。 最底下压着一封信。 一封信。 薄薄的。 宋春景拿起来看了看,松木幽微的香气里,融合进去些许墨香。 他把盒子随手放在桌上,打开了信。 春景儿: 多日不见,思念非常。 南边果然如你所料美女如云,不过不可琢磨研究。 若是细看,肌肤虽白,不及你眉目若画,眉眼虽美,不及你顾盼生辉,腰身虽细,也不及你流畅自然…… 总之,并未乐不思蜀,反倒归心似箭。 …… 往下不过是写了些日常见闻。 宋春景耐着性子看完。 信中最后问道,你最近可好吗? 最下头还有一行小字,同上方字体略有不同,写行字显得锋利的多: 此信务必回复! 怕你疲懒耍赖,已经准备好笔墨纸等,只需写写字即可。 宋春景唇边噙着冷笑,看完了这调戏人一样的信。 他躺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仍旧睡不着。 便起身擦了把脸,坐在小桌旁拿起了盒子里的笔。 他看了一会儿,轻轻沾了沾墨汁。 墨汁均匀细滑,只轻轻一点,就聚在了笔锋上,饱满且滋润。 他打量一会儿,按着铺平的纸,写到:“春狩在即,冷且风大,不大想去。” 只此一行。 完毕,装到信封里。 唤来小厮,叫明日送去东宫交到闫真手中。 小厮挠了挠头,却道:“小人刚刚去看了,闫大管家还在大门口外头站着没有走,这会儿给他行吗?” 宋春景有些羞恼。 轻之又轻,点了点头。 闫真捧着信,像是捧着太子的一颗心。 小心翼翼不敢弄皱。 回到家立刻招来骑马的能手,连夜出城,朝着南方去了。 这信飘过山川长河,越过拥挤人海,飞一般行走,第二日就到了太子手中。 同样是夜晚。 太子屏退数人,只留一个贴身护卫。 东宫护卫队长兼督骑长官乌达。 个头很高,眼皮单薄,脸色严峻。 一脸严肃的看他的主子小心翼翼的展开了信封。 太子一眼就看完了。 他穿着单衣,金贵的天蚕丝制成的衣裳,下摆湿了一片还没有干。 是白日去视察水情的时候淌水染湿的。 这里临水,又潮湿又黏腻,日夜都湿漉漉的,没个把天干不透。 穿在身上还干的快一些,太子也就不着急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