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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春景笑容更大了些,伸手一抓他手,一触即分,转过身去。 待到送走人,李琛站在东宫门前望着影子都消失不见的马车,他觉得有些奇怪。 宋春景一直行走在安全地带,遇到危险事比谁都躲的快,却为着沈欢远去西北。 当真只为了那统共没二两重的师徒情谊吗? 他望着前方,舔了一下口腔一侧,吩咐闫真道:“找人去将军府一趟,看看那管家到底叫我背了什么黑锅。” 闫真同他一起看着远方,闻言先应了,“是。” “悄悄儿的,别走漏风声。”李琛没什么好气的交代。 “是。”闫真又应。 李琛心想将军府那该死的管家到底编排了什么鬼话跟宋春景说了? 再串联宋春景近日作为,心中骤然一机灵,心想:别是把沈欢这件事栽到我的头上来了吧? 闫真看着他脸色,想了许久才下定决心,说:“有的,乌达统领说,将军府误会您,一起说是您半道儿截杀的将军和沈欢,还有,逼迫沈欢在京中站不住脚,远走西北。” 李琛:“……” 他没敢提宋春景半句话,李琛张口直问:“春景儿信了?” 管家:“……” 李琛“嘶”一下,吸半口凉气,心道:怪不得跟我说什么对不起。 太医院再次重新修葺,添了不少硬件,比之前更加敞亮辉煌了。 因为新皇帝身体也不好。 还是太子时就三天两头请太医去东宫看病,眼看着登基在即,还特意叫人来定下来御驾随侍太医。 有此可见身体是真的不好。 宋春景接连几日没有休息好,昨夜又操劳过度,走在路上忍不住打瞌睡,强打着精神走进来。 一进太医院的大门,院判远远一望是他,立刻出门来迎,“宋太医啊!” “哎唷唷,”他上下打着着他精神萎靡,脸色也不好看的虚损模样,“不是说多续请两天假吗,怎么这就来啦?” 宋春景温柔笑了一下,朝他捧手恭敬行了一礼,得体的说:“多谢院判关怀,下官惦记着太医院的事务,这就来了。” 院判很受用,态度更加好了。 “皇上风寒怎么样了?” 他小声问:“怎么这个天气还能染上风寒,可严重吗?” 宋春景粗粗一想,就知道给他请假的借口乃是皇上病了。 于是他跟着叹了口气,“许是吃凉了。” “还是要多多注意身体,不可贪凉。”院判说着,随他一道进了内室。 刘子贤双眸登时亮了,惊喜的“嗨”了一声,“宋太医!” 宋春景朝他点了点头。 “不对不对,”刘子贤搁下手里的药包,凑了过来,“应当是宋院士,你这假请的可长,剩下我一个人,无聊的要死过去了。” 在太医院内,说太医院无聊,并且视其他人为空气,张口就来‘剩我一个人’,若不是他爹是院判,都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了。 宋春景没往心里去,脸上带着一贯的温和,轻轻摆了一下手,算是打过招呼。 刘子贤跟在他后头,还想继续往上凑,院判扭头伸手就拍在他脑袋上,“滚一边去!择你的药!” 然后扭回身,变脸似的朝宋春景笑了笑。 宋春景回到座位,站在原地看着院判。 院判一伸手,“你坐,你坐。” 他站着,宋春景不好坐,怕他哪日翻了脸,往外刨他这‘不顾体统’的旧事。 “院判请坐。”他恭敬道。 升职了也不骄,得重视也不燥。 院判太喜欢这种有眼力劲儿的人了。 笑容结结实实的长在脸上,扒都扒不下来,“嗳呀,宋太医啊……”。 宋春景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有话要说,下一刻,院判果然“唉”了一口气:“皇上身体不好,这你应当比谁都了解。” 是,不管是从哪方面,都算比较了解。 宋春景等着他往下说。 院判:“还有几日登基,皇上的意思,想早早定下随侍太医来,你看……” “诚然,”他打断宋春景要开口说出来的话,“院士确实有些不够资格,但是皇上说了,‘宋太医医术高,为人诚恳,心性也好,可以破格提拔’,你看……” 你嘴里说着你看,意思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就是非你不可的意思。 宋春景停顿一下,觉得这夸奖有些像骂人。 院判:“当然了,你手上负责的其他事务,都可缓一缓,交给别人,你只需以皇上为重。” 古来皇帝的随侍太医一般都是院判,再不济也是副院判,平日除了管理太医院事务,只需负责皇帝一人身体。 宋春景没说话,似乎再考虑。 “皇上说了,满一年后,若是得力,可直接提为副院判。”院判不知这有什么好考虑的,但是宋春景日常表现太两袖清风、不慕权势了,以为他还在犹豫,继续劝:“历来院士升为副院判,要满三年的。” 一时间太医院数人都看着宋春景。 刘子贤好奇居多,许灼则目光里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隐晦,还有其他几个这几日新进来的几位年轻太医眼中多是好奇的打量。 宋春景无视所有,磊落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