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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哭包

    吕榕带着身负重伤的柳晨晚离开碧湖山庄后面的小山,急着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替他疗伤,想来想去,也只有八方雅蓄能去了。他悄悄把他带回秦冰冰的房间,从里面插上门,而后扶他到床上去。

    然而,柳晨晚早就体力不支,在外头是提着一口气硬撑着,但一到熟悉的环境,整个人就放松了,结果这一放松,立刻瘫软下来,倒在的上,不省人事。

    吕榕见状,赶紧架他起来,却怎么也弄不动,越想越担心,越担心越着急,竟急得哭起来。

    他跪在柳晨晚身边,轻轻摇晃着对方,说:“仙尊,您不要紧吧?您可不能有事啊,您要是有事了,属下可怎么办啊?仙尊,仙尊,您醒醒啊!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吕榕也不能活了!这世上,除了仙尊您,我谁也不愿追随!吕榕对您的心,天地可鉴,就算全天下都笑话我,谁又能说我吕榕有错?”说着竟趴到柳晨晚胸口上大哭起来。

    柳晨晚听到哭声慢慢苏醒过来,睁开眼看到吕榕泪流满面,便有气无力地说:“吕仙督,你好沉啊……”

    吕榕猛得抬起头,见仙尊醒了,真是悲喜交加,泪如泉涌。

    柳晨晚勉强笑了笑说:“吕仙督……别哭了……你是想把本尊淹死吗?”

    吕榕忙擦擦眼泪,扶着仙尊靠坐起来。

    柳晨晚看看他,苦笑着摇摇头,说:“真要命……你怎么比我家小元夕还能哭?”

    吕榕抹着眼泪,哽咽着说:“属下就是见不得您受伤……”

    柳晨晚想笑,但一动气就感到心口特别疼,于是咳嗽起来。

    吕榕忙帮他抚按胸口,让他别乱动,而自己却泪流不止。

    柳晨晚还是忍不住笑,而后咳嗽着摆摆手,说:“吕仙督,你要哭到什么时候……我的心窝都快裂开了,你还在这婆婆妈妈的……到底还给不给本尊疗伤?”

    吕榕淌着泪说:“仙尊,属下都快担心死了……”说着用袖子擦掉眼泪。

    柳晨晚有气无力地说:“行了,你那点儿小心思,本尊还不知道吗?快扶本尊起来,帮本尊疗伤。”

    “嗯!”

    吕榕这会也回过神来了,不像刚才方寸大乱,连反应都变迟钝,所以虽然费了些功夫,但还是将柳晨晚搀扶起来。柳晨晚此刻已经非常虚弱,连坐都坐不了,吕榕便扶着他,让他靠在床上,又给他身后垫了很厚的被子和枕头,这才勉强能直起上身。

    柳晨晚问:“外头能信得过吗?”

    吕榕咬咬牙说:“不信也得信了!”

    柳晨晚笑了笑,摆摆手,说:“好,赌一赌吧。”

    吕榕点头,这就从屋子里出来,带上房门,而后快步朝后院走去。见了马跃,悄悄把他叫到跟前,压低了声音说:“马仙君,咱们茶庄里的人都信得过吗?”

    马跃知道有事,不敢扯谎,便郑重地点点头,说:“都信得过!”

    吕榕点点头,看看左右,凑近了对马跃说:“仙尊受伤了。”

    马跃听了很是惊讶,吕榕忙让他镇静,而后交待着说:“严密封锁消息,不可以让外面知道,等会替我守在秦先生的房门外,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们。”

    马跃轻轻抱拳应道:“是,您放心!”

    吕榕接着说:“今天咱们茶庄就歇业吧,晚上关门,以后也不再开张了。”

    “是。”

    吕榕和马跃一并走回来,吕榕又对他叮嘱再三,而后就进了屋。柳晨晚在床上靠着,看到他回来不禁笑了笑。他便走过去与他对坐,埋怨着说:“您还笑得出来?”说完就准备开始疗伤。

    柳晨晚说:“要是等会有人冲进来,那你我可都没命了!”

    吕榕瞪了他一眼,说:“别说那丧气话!我就不信,您身边连一个忠心的都没有?”说着抓着他的手腕,尽量不让他倒下去,并与他的手掌相对,然后将自己的内力源源不断地输送过去。

    他知道对方内功深厚,单凭自己一人之力实在有些勉强,可是他仍选择舍命相救。很快,他就支撑不住,竟把自己逼得吐血,但仍不肯松手,还是柳晨晚硬把他推开,这才止住。

    他精疲力竭,径直朝身后仰靠着倒下,柳晨晚赶紧让自己定了定神,而后强撑着起身,扶着他让他躺平。见他脸色惨白,知道他内力亏损严重,便又还了些内力给他,而后封住他的穴道,又从腰里摸出个锦袋,掏出个丹药让他含着。

    过了好一会,吕榕才慢慢缓过来,看看自己的手,发现居然还有力气,不禁懊恼地哭起来。

    柳晨晚笑,他这才看到仙尊就在跟前,于是强撑着要起来行礼。

    柳晨晚按下他,说:“好了,你也内力大损了,就别那么多礼了!”

    吕榕哭着说:“您干吗又还些给我?”

    柳晨晚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好了好了,你要是真废了,本尊以后还欺负谁去?”说着帮吕榕擦掉眼泪,故意沉下脸说:“不许哭了啊,要是再哭,我也像罚唐景隆那样罚你了啊!”

    吕榕使劲忍了忍,这才止住了泪。

    柳晨晚看他不哭了,便站起身,走到门口,按压着心口,提高了嗓门对着门外叫了声:“马仙君。”

    外头答应道:“是。”

    柳晨晚隔着门板说:“本尊没事了,不过要留下来照顾吕仙督,他需要静养,送些食物和净水来,不要打搅我们,更不要让人知道,如果走漏了消息,本尊可要大开杀戒了!”

    “是,属下明白!”

    “去吧。”

    “是。”

    柳晨晚等马跃走了,便又忍不住喘起来,吕榕赶紧挣扎着下床,走过来抚按他的脊背。

    柳晨晚抬头看看他,说:“你再多躺一会吧,咱们两个,先保住一个再说。”

    吕榕说:“我不碍的,倒是您身上有伤。”说着硬扶着他到床边躺下。

    柳晨晚看着吕榕只是笑。而吕榕则替他垫好枕头,盖好被子,而后皱着眉说道:“仙尊,您跟我说实话,这次是不是玩呲了?”

    柳晨晚动动嘴角,想笑,但忍住了,而后说:“你又跑出来干吗?怎么不在家待着?”

    吕榕很生气,哼了一声,说道:“这回,说什么也不让您再在这待了!”

    柳晨晚笑着说:“要是现在回仙人谷去,我可真就没命了。咱们这会可没做准备啊,若是回去了,他们杀过来,我可招架不住。”

    “那干吗非要把自己弄伤呢?当心玩火自焚!”吕榕说着又想落泪。

    “你说话的语气怎么跟容华城一样?”柳晨晚冷笑一声,见他要哭,便赶紧拉住他,哄着说:“好了好了,我的好怀袖,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他本以为叫了他的字,他就会高兴了,结果没想到,不叫还好,一叫更把对方惹哭了。

    柳晨晚不禁哎呀一声,只觉得心口更疼了,于是嘬着牙说:“别哭了行吗?我的祖宗,我看着你好心焦啊!”

    吕榕抽泣着说:“仙尊居然还记得属下的字……”

    柳晨晚勉强抬起头,用手指着房门说:“马仙君,快进来把这个小哭包给本尊带走!”但马跃去准备东西还没有回来,所以无从应答,柳晨晚真是欲哭无泪,于是又重重地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