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
陆谨言眼尾上挑,带着一丝笑意,就算是小胖猪也是你喂胖的。 你自己喝吧!气的谢瑜径直放下了碗,赌气不再理会陆谨言。 呵呵,我自己喝,我自己喝。陆谨言知道谢瑜没有生气,只是把他惹急了,说着就要去够桌子上的碗。 伤还没好呢,别乱动!恶狠狠的瞪了陆谨言一眼,但还是认命的给陆谨言喂鸡汤。 鸡汤真好喝,果然不愧是鱼鱼喂的呢。 铁勺抵在牙上,撞的嘴唇生疼,就你话多! 一份鸡汤喝了大半个小时,才终于喝完了。 吊瓶已经打完,护士小姐姐进来又重新换了一瓶。 啧!陆谨言砸吧着嘴,抱怨道,这么多,还要打多久啊。 快了,乖乖听话,伤口才能好的快。 窗外的太阳渐渐隐匿了身形,不消片刻,雷声大作,暴雨倾盆。 噼啦啪啦的雨点砸在玻璃上,雾蒙蒙的,一切都变的模糊。 谢瑜走到窗前,指着外面的雨,对陆谨言道,陆谨言你看,下雨了。 是啊,下雨了。 雨水会把一切污秽都洗干净,明天早晨,太阳出来,又是新的一天。 是啊,太阳出来了,就又是新的一天。 寒暑易节,春秋交替,东流逝水,始一反焉。 冬天已经来临,春天还会远吗。 不行!我不会让言言和你走的! 陆谨言还在住院,谢瑜还是要上学,今天还未进家门,就听到了自家老妈愤怒的声音。 怎么啦?难得的见谢志城在家,谢瑜悄悄的凑到谢志城面前,小声问道,我妈给谁打电话呢? 谢志城也是满脸的气愤,还能有谁,陆静,就言言那个姑姑,打电话说让我们把言言送回去,也不知道这人怎么就这么大的脸,言言都被糟践成什么样了。 虽然有几年的时间没有和陆谨言联系,但到底是在自己家养了那么多年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没有感情,谢志城说这话的时候也是满脸怒容。 行了,陆静,我不跟你在这胡扯,言言也不是小孩子了,他有自己的思想,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你不要把你的一些狗屁不通的想法强加到孩子身上,他有他自己的自由! 不可能!刘彩霞语气突然急促起来,你做梦!你在说什么屁话,你还是人吗?言言才多大,就订婚,你配做言言的姑姑吗?我懒得和你说,我是不会同意的,就这样,挂了! 老妈威武!谢瑜在刘彩霞挂了电话以后狂吹彩虹屁。 行了,别贫。 想到刚才电话里陆静说的,刘彩霞就一肚子火,你说说这人啊,言言才多大,十来岁的孩子啊,竟然说要言言去和什么程氏联姻,她也不怕言言他妈半晚上去找她,戳她脊梁骨! 不气不气!谢瑜轻轻拍着刘彩霞,我们才不让他们把陆谨言带走,之前带走一次了又不好好对陆谨言,他们一家人都坏的很。 就是就是,谢志城在一旁帮腔,什么破联姻,爱谁去谁去,言言就是我的儿子。 距离医院不远处的网吧里,陆谨言拖着沉重的身子双手在键盘上翻飞。 旁边一个打游戏的壮汉目瞪口呆的看着陆谨言,小弟弟,你这是干什么呢? 陆谨言头也不回,打游戏。 壮汉看的好奇,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自己不认识的字,你这是玩的什么游戏啊?我怎么不认识? 陆谨言敲下最后一行代码,才看向壮汉,你不懂,学不会的。 说完就下机离开了,当然,壮汉后来每天都来堵陆谨言却始终没有堵到就不关他的事了。 回到病房,拿着新买的手机,陆谨言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很快对方就接通了,喂?谁啊? 是我。 呀!是言言啊,陆谨言听到对面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随后是赵建业兴奋的道,怎么啦?是不是想明白了,姑父告诉你啊,还是 姑父,陆谨言打断了赵建业的幻想,您可以查查您的手机短信,我已经把您这五年来花在我身上的没一分钱都算清楚了,说了百倍还您就百倍还您,一分钱不差全部打到了您的账号上,请您查收一下。 我也不再欠您什么了,您以后也没有必要再和我虚以委蛇的装作没有看到陆静和赵雪的做法,就这样,再见! 喂?喂!陆谨言!陆谨言!无论赵建业如何愤怒的咆哮,电话对面始终只有嘟嘟的声音。 挂了电话,内心一阵松快,好似压着自己的大山终于被搬走了一般,陆谨言熟练的将赵建业一家的手机号码拉黑,登录秋秋给谢瑜发消息:要不然我转学去你们学校吧。 滴滴两声,谢瑜快速回了消息:好啊!!! 看着谢瑜发过来的连续三个感叹号,陆谨言也终于笑了起来。 一轮巨大的火球高高的挂在空中,整个天空放眼望去,一片湛蓝,万里无云。 树叶好似要被烧化了一般稀稀拉拉的耷拉着脑袋,草坪上丛丛杂草都被烧的干枯了起来。 万物都恨不得找个凉快的地方躲起来,只有夏蝉兴奋的藏匿在树叶之间,知了!知了!的叫个不停。 黑板右上角的倒计时一日少似一日,老师在讲台上不知疲倦的重复着同样的话,家庭作业是雪花一般永远都写不完的卷子。 这一年的初夏,谢瑜即将中考。 下午的自习课闷热异常,窗户全部开着,但从外面吹进来的风却是热的。 头顶上的吊扇只是吱吱呀呀的响,站在下面几乎都感受不到凉风。 谢瑜将用过的草稿纸叠起来,折成了两把折扇,将其中一把递到陆谨言面前,太热了,你扇扇,还挺好用的。 陆谨言正翻着课本用不同颜色的笔在给谢瑜画重点,听到这话头也没有抬,只是俊雅飘逸的字体快速的出现在笔记本上, 我不热,你自己扇就好。 自从陆谨言转来了市一中,谢瑜就再也没有拿过第一,他实在是搞不懂,陆谨言这个变态是怎么语文也能够拿到满分。 而且听老师圈画重点还不如听陆谨言的,快要中考了,陆谨言查阅了近十年的中考真题,摸透了出题老师的出题思路,正在给谢瑜圈画中考中谢瑜不太能吃得透的题目。 还说你不热呢,都冒汗了。谢瑜拿过纸巾轻轻的擦拭掉陆谨言额间密密的细汗,我给你扇扇。 同学们安静一下,作为班长的谢珏手中抱着一踏白纸走了进来,张老师让大家填一下中考志愿,最多只能填三个学校,按照自己平日里模考的成绩填,不要胡乱写,拿不准的可以回去问家长,后天早上之前填好了交给我。 等谢珏将报名表发下去以后,整个教室开始沸腾,同学们对于以后的去处讨论的热火朝天。 哇,我好想去江城七中,可是我考不上。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哎!我就留在市里就好了,江城太远了,不敢去。 我想去江城中学,听说那是一个贵族学校,里面俊男美女可多了,可以看帅哥,说不定还能找一个男朋友呢。 你去哪个学校啊?谢瑜拿过报名表,快速的写好名字,双眼看着江城中学四个字,问陆谨言,江城中学还是江城七中? 江城中学的师资力量是非常可观的,作为贵族中学,里面学霸云集,其实真正的豪门有钱人家的小孩并不是像小说中写的那样不学无术,整天只知道欺负同学,打架飙车。 七中是整个江城,不,可以说是整个南省最好的高中了,按照陆谨言的成绩,想去哪个学校都是易如反掌。 你呢?你想去哪个?陆谨言手中的笔不停,反而反过来问谢瑜。 我啊当然是想去七中了啊。谢瑜手撑着下巴,歪头看陆谨言,浓密,卷翘,纤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完美的下颌线,再摸了摸自己还带着婴儿肥的脸颊,谢瑜不得不感叹,女娲果然是偏心的,脑子好用的人长的也好看。 不过你之前在江城中学读的书,会不会想回去读啊,毕竟一般这种贵族学校都是直升的,说不定还有很多你认识的人。 快速书写着的右手停了下来,陆谨言无奈叹了口气,有没有认识的人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无外乎就那样而已,你想去七中就七中啊,我们一起。 哎?谢瑜一双眸子晶亮亮的,似闪着光一般,愉悦抑制不住的从眼睛里冒出来,但嘴上却说着不同的话,那我不是觉得你只有我一个朋友嘛,还不是怕你 哎!你干嘛?!谢瑜鼓着腮帮子一巴掌拍掉陆谨言捏着自己鼻子的爪子,怒气冲冲的瞪着他,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啊。 啧!陆谨言只觉得好笑,明明心里希望自己和他一起去七中,偏偏还要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活脱脱一只傲娇的猫咪。 陆谨言收了爪子,好好好,我不动你。 快写!谢瑜将笔塞进陆谨言手里,还没圈画完呢,不要左顾言它。 呵~陆谨言轻笑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好,马上就写,鱼鱼大人。 一下课,扬真就在门口冲着谢瑜叫喊,鱼鱼,鱼鱼,快出来。 谢瑜无奈,拿过陆谨言刚刚整理好的笔记递给扬真,诺,拿去,抄完了快点还回来。 扬真双脚并拢,标标准准敬了一个军礼,学着陆谨言叫谢瑜的样子,好的,鱼鱼大人。 你啊 谢谢瑜,刘珊珊将抱在胸前的笔记本递给他,谢谢你的笔记,对我帮助很大。 哈哈哈哈,扬真笑的前仰后合,姗姗同学,你要笑死我了,这个不是鱼鱼做的笔记啦,是陆谨言写的。 刘珊珊眨巴眨巴眼睛,眼神乱飘,不自然的别过头,但,还是要谢谢你借给我,我先走了。 说话头也不回,飞快的逃离了。 谢瑜无奈,你啊你。 哼!扬真撅着嘴,我也回去了。回到班里后暼向刘珊珊的位置,发现座位上没人,问了她同桌却说没有回来。 扬真回到座位,再次冷哼一声,刘珊珊这个小丫头片子,当真以为她看不出来呢,她可是福尔摩斯平江本斯。 中考的这一天,难得下了一场小雨,空气格外的清醒,天还未大亮,谢瑜就急急忙忙拽着陆谨言跑到了花园里。 呼谢瑜深吸了一口气,鼻腔里满是青草的气息,陆谨言,你快学我,深呼吸,太好闻了,很舒服哒。 陆谨言笑笑,学着他的样子放缓了身心,一股清爽舒适的感觉传遍全身,确实很舒服。 对啊,对啊,今天天气都不热,我们肯定能考一个好成绩的。 嗯啊,肯定会的。 鱼鱼!陆谨言!你们两个是蜗牛吗?郑启带着我都走的比你们快! 是的,扬真小姑凉三年了,还是没有学会骑自行车。 来了来了!谢瑜瞪了陆谨言一眼,脚下用力,车轮滚滚向前,都是你,光顾着和你说话了! 陆谨言低头轻笑,我的错。 谢瑜回头瞪他,还不跟上? 平江市的中考没有那么多的规则,不需要换考场,都是在本校。 一中门口一大片穿着红色衣服的老师,张丽身穿大红旗袍,高高的举着初三一班的牌子,满脸笑容的立在那里。 看到谢瑜和陆谨言,脸上的笑容更加明艳,来了啊,说着将准考证递给二人,嘱咐道,准考证保存好啊,可不要弄丢了。做完卷子以后千万不要急着交卷,多检查检查,不会做的题先空着,不要 行了,老张,三班的班主任满脸揶揄的看着她,就你们班这两个宝贝金疙瘩还需要这么提醒啊? 你就是嫉妒!张丽笑的十分嘚瑟。 陆谨言悄咪咪的凑到谢瑜耳边,张老师真的有点幼稚。 谢瑜一本正经的点头,同意。 三天的考试一晃而过,第三天下午考完回教室估分的时候,整栋教学楼都在狂欢中颤栗了起来。 撕碎的卷子,书本,似雪花一般纷纷扬扬的从窗口落下来,不少同学抱在一起又哭又笑,为一次又一次的挑灯夜读,为磨破了皮的右手中指,也为这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擦干泪水继续拼搏的自己。 谢瑜拉着陆谨言挤到一个窗口,将一踏不知道从哪捡来的卷子撕成了碎片,从窗口抛下去,对着外面大喊,啊啊啊啊!!终于解放啦! 将剩余的纸片塞进陆谨言手里,快!你也来喊上一嗓子。 陆谨言摇头表示拒绝,这真的有点太傻了,我不要,好幼稚。 谢瑜晃荡着陆谨言的袖子,来嘛,来嘛,大家都喊,就你不喊,一起嘛。 实在是拗不过谢瑜,陆谨言只能照做。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压力都释放出来了? 陆谨言下意识点头,但嘴上却根本不承认,没有,还是觉得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