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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竟又从旁人口中得知当日赵云珺对他所做之事,他又乱了心神。 她竟枉顾伦理道德、礼数教养,在大庭广众下对他做出如此惊世骇俗之事。 看来,赵云珺并非像她口中所说的那般不愿再与自己扯上干系。 他不自觉地盯着赵云珺那仍显苍白的嘴唇,心中的弦像是被撩动了一般。 “我没怪你,此事非你本愿,求生本能驱使罢了,你也别放在心上了”,赵云珺说得风轻云淡,语气中没有一丝波澜。 周翊风急了,“别放在心上是何意?如今……我自是不能负了你。” 赵云珺救了他的命,又当众对他做了那般亲密的举动,这下恐怕连父亲也断不会多加阻挠。 “我那是为了救人,这……跟男女之情不一样”,赵云珺连忙解释。 周翊风听罢,眸色瞬间暗淡,他冷冷看她,“你果真如此狠心……我知我昔日有诸多对不住你之处,可你也……你还要我做到何种地步?” “世子爷,那日我跟你说的话句句属实,您就当从前的赵云珺已经死了吧,我真的不是她……”赵云珺急得咳了起来,一声比一声剧烈。 周翊风一个箭步上前就坐在她的床边,用手抚着她的背替她顺气。 赵云珺自知不妥,忙推开的他的手。一旁待命的鸳鸯翡翠也知世子爷过了界,忙轻声提醒,“世子爷……这……还是让奴婢们来吧……” 谁也没有注意到门外有一个落寞的身影,默然伫立片刻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接连好几日,赵云珺都没再见到顾辰烨,满肚子准备要跟他解释的话逐渐变成了疑问。 避暑山庄出了如此大事,皇上勃然大怒,下旨要赐死当日当差的太监宫女,以儆效尤。 可此事最后却被太子压了下来,太子殿下一向不管宫中琐碎之事,这次不知怎地竟然开口在皇上手下留人。 赵云珺醒后听闻此事,不免心惊肉跳,所幸是虚惊一场,不至于酿成悲剧。可别因为救了一个周翊风,却让她成了不杀伯仁的罪人。 鹤园里每日迎来送往的人是一波接一波,可每当她向鸳鸯翡翠打听顾辰烨的消息时,二人总像是闪烁其词、神色有异。 “郡主,郡王说了,让您安心养病,他怕在鹤园扰了你的清净,现下暂且搬到靖王景园的侧房,您就别操心了”,鸳鸯勉为其难笑着说道。 “我哪里是操心,我只是奇怪”,赵云珺嘟囔着嘴说道,“再说了,他何时是那扰人清净的人,他本就再清净不过了,一听就是借口,莫不是嫌我话多?” “郡主,您说您这……”一直在旁边不开口的翡翠说话了,“刘太医嘱咐,您要是三日内不退热,便是愈发危险了,郡王不吃不喝地一连守了您好几天,您怎么就……怎么就跟世子爷……”,翡翠的话戛然而止,原来是鸳鸯用手肘撞了一下她,以作提醒。 “我说呢!他果真是恼了我”,顾辰烨一向很紧张她,这次怎么会如此反常,嘴上说让她养病,要真担心她,连看都不来看一眼。 “我本来就打算跟他解释的,可他现在不肯来,我找谁说理去?”然而这些都不是她抱怨他的理由。 除却所有的理由跟借口,最深层的原因,是她发现自己竟无比牵挂他。 尤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平日里她也总能感觉到顾辰烨的气息。可现如今,这房中却再也没有她已习惯的气息了。 为此她竟然接连失眠了好几天。 这天夜里,原本就彻夜守候在她房内的鸳鸯翡翠,每隔半个时辰便查看一次她的状况,却发现她的身子越来越烫。 就在赵云珺烧得迷迷糊糊之际,那只冰凉的手又轻柔地覆上了她的额。 顿时那令人难以忍受的感觉像退去了一大半,她渐渐平静下来。 看着赵云珺渗着薄汗的小脸烧得通红,微颦柳眉难受至极的样子,他的心不由揪得生痛。 方才来通传的人说郡王妃又发热了,慌得他也没来得及换下亵衣,披了件披风便匆匆赶到鹤园。 他用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却被那滚烫惊到。前几日分明已大有好转,突然地怎么又恶化了。 可当他的手触上去时,赵云珺的表情渐渐舒展开,他便知道她舒服了些。 好一会儿他才松手,准备起身出门将刚才吩咐平安煮的药端进来。 手却被一把抓住了。 扭头一看,赵云珺已经睁开了眼。 房中只点了一盏灯,除了对方的脸,其余一切皆淹没在昏暗的房中。 只是短短数日未见,顾辰烨的眼神里竟没了从前的青涩,却平添了几分沧桑。 「你等等」,感觉到顾辰烨要挣脱自己的手,赵云珺又拽紧了些,冲口而出道。 「我去把药端进来」,顾辰烨轻声道,可他转过头去,故意不看她。 赵云珺知他打的什么主意,肯定是出了这门便打发了鸳鸯翡翠进来,自己便回那景园去。 「我不喝」,赵云珺急忙说道,又像是略显迟疑,“你……不要走。” 顾辰烨怔了怔,好像不相信这话是厨子她口。 “别闹,喝了药好得快些”,他又像是牵强地微微笑道。 “我知道你恼了我?”,赵云珺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如此焦躁,“我可以解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