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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芝没有勇气睁眼,却突然感觉到身上有一温暖的衣物将她覆盖住。 来人又将束缚着她双手的绳索切断,把她口中之物轻柔取出,顾念芝下意识便抱紧了身上那衣物,嗓子早已发不出任何声音。 剩下那人缩在一旁战战兢兢,方才的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他这才想起来逃跑,迈开直打哆嗦的腿,“我什么都没干,什么都没干……” 未等他说完,一道寒光闪过,那人愣了一下,就眼睁睁看到自己的血喷溅出来撒了一地,瞪直了眼,摸了摸脖颈,才发现脖子上早已被抹了一刀。 「扑通」一声倒地,便再也没了声息。 “就因为你什么都没干,我才让你死得痛快些。”林萧的声音像是从地府里传上来的。 他看着方才被他切掉下面还在地上打滚的两人,脸上有种说不出的残暴的笑意,明明一副温润如玉的相貌却让人不寒而栗。 那两人身上血柱如流,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林萧。 林萧蹲下身来,用力扯住为首那人的头发,将他的脸掰向自己,“看清楚了吗,因为接下来我还要让你尝点更痛快的。” 说完,那张美如冠玉的脸庞笑了笑,掏出匕首在那人的脖颈大动脉处,精准地插了下去。 匕首拔出时,林萧那张绝美的面庞上,已被溅上了点点猩红。 那人不会立刻死,他会慢慢感受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流尽,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剩下那个如法炮制,庙里终于没有了声响。 原本已一动不动的顾念芝被林萧轻轻一触,便像疯了一样挣扎哭喊起来。 林萧制止了她的疯狂挣扎,可又不敢过于用力,一边温柔低语,“没事了没事了,他们都死了……没事了……” 好一会,顾念芝才像是反应过来似的,一个反身,抱着林萧只嚎啕大哭。 林萧心疼地一边把她裹紧,一边顺着她的背,待她哭喊完了,才将她一把抱起,走出这破庙。 没走几步,靖王手下其中一名随从便找到了这巷道,看到林萧浑身是血抱着顾念芝,便知出了大事。 他上前用剑抵住林萧的喉:“大胆狂徒,你可知她是谁?” “本就是你失职,倒还盘问起我来。”林萧阴森森的嗓音像冒着寒气,“你要是知道方才发生何事,恐怕一家老小全为你陪葬都不够。” 林萧正好戳到他心虚之处,一时间他也不敢贸然下手。 此时,众人随着他方才放送的信号匆匆赶来,眼见这一幕,吓得不轻。 赵云珺顾辰烨和两位随从走进破庙,只看一眼,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顾辰烨银牙咬碎,一字一句从牙缝挤出:“把尸体带回去,查明身份。” “郡王,王爷那边……” “这么大的事,不可能瞒得住王爷,如实禀报便是。我们几个将念芝带了出来,却让她遭了这罪,王爷要杀要剐,都是我们应得的……”顾辰烨寒声道。 “是,末将明白。” 顾念芝受了那么大的刺激,早已晕了过去。林萧提议不如就近先到望江楼处理好顾念芝的伤,再返回靖王府。 这件事不能惊动宫里,自然就不可传召御医,林萧看出了赵云珺的担心,“你放心,我自有顶好的医师为她料理,绝不比宫里头的差。” 林萧真真个靠谱的人,准备了纱幔蒙住了顾念芝的脸,又叫了一名中年的女医师过来给顾念芝检查身子,那女医师直到检查完,也不知被检查的是何人。 顾辰烨一众人在房外等候。 “请问大夫,我家妹妹可有……异常?”赵云珺问得委婉。 “回娘子的话,令妹完好无损,只是身上有些擦伤淤痕,用些药便很快好了。” 赵云珺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方才心里紧绷的那根弦才慢慢松开。 可随之而来的却是心痛与担忧,她将顾念芝的上半身抱起,缓缓用脸抵着她的额头。 医师走后,赵云珺与紫鹃用清水,仔细擦拭顾念芝那娇嫩的身子。看着她身上的淤痕,两人默默落泪。 无论回到靖王府要受怎样的惩罚,她都只受着,绝无怨言。 活罪难免,只是死罪也难逃。 靖王一改往常温和之态勃然大怒,出了这样的事,那两位随从自知有愧,为了不连累家人,自觉饮毒自尽。 靖王妃收到密函后,便从顾辰斐的府上匆忙赶回,听到此消息后竟失了所有的仪态,跌坐在椅子上,“来人,将一同出门的婢女仆人都给我杖毙了。”她的身影抖得像片落叶,说完便晕了过去。 靖王的气已被两名死士的死浇灭了一大半。更何况,要处死赵云珺的婢女可不是靖王妃一句话的事,而顾念芝现下又是最需要紫鹃照顾的时候。 任凭哪一个都没法轻易处死。 各人都领了重罚,赵云珺跟顾辰烨各打了三十大板,罚跪三个月祠堂。她先前就跟顾辰烨说好了,谁都不许求情。 其余众人各领了五十大板,扣一年月钱。 赵云珺被打完后,卧床了大半个月才勉强能起来,一屋子从主子到奴才,没有一个有自理能力的。 可她却心心念念顾念芝的病情。 她的担心不无道理。听鸳鸯打探回来的消息,顾念芝回来后,每天沐浴四五次,将皮肤擦拭得几近溃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