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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没有虫回答齐曜的问话, 也有没有虫来回答尤利。 两只雌虫面对面注视着对方,一个眼神温和,一个身体僵硬。 齐曜拽拽伊迩的胳膊。 直到伊迩紧绷的身体忽然泄了力,僵硬的将目光错开,齐曜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就像那次被加特吓到时一样, 可算回过魂来了。 可是伊迩却不想面对戴伦似的,别开戴伦想要触摸他的手,拉上齐曜,头也不回的往回走了。 一场猝不及防的相逢就这样匆匆结束,伊迩甚至都吝啬给戴伦一个字。 齐曜不由回头,看到戴伦失望的神情,内心恻隐:“伊迩,他似乎很想跟你说话。” 伊迩脚步迟疑了一瞬,很快坚定地往前:“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 气氛再次沉重下来,齐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现在应该留些时间,让伊迩自己缓一缓。 他放开伊迩的手,跑回去把掉落在地上的恒温服捡回来,匆匆忙忙丢下一句话:“我们在前面那块空地上看流星雨。” 说罢迅速折返。 戴伦痴痴的望着伊迩的背影,重逢的喜悦被失落掩盖,他的脸上布满忧伤。 尤利上前安慰他:“还去看流星雨吗?” 戴伦摇了摇头,“不了吧。” “那就回去吧。” “嗯。” 齐曜赶上伊迩,再次回头看,只见尤利挽着戴伦的腰身,沿着他们来时的路,缓缓的往回走了。 * 流星划破长空,绽放一刹耀眼而极致的美丽。 齐曜和伊迩枕臂躺在飞行器的舱顶,沉默的观看繁星一颗接一颗的从天际坠落。 谁都不说话。 这一次期待了很久的婚假之旅,才刚开始,就系上了阴霾的心结。 太多的疑问在心里盘桓,齐曜很想知道那些问题的答案,可是伊迩却筑起一道高高的心墙,将他隔绝在外,不允许他踏足一丝一毫。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起迪恩提醒他的话:伊迩有心防。 因为伊迩的雄父伊伯莱的罪恶行径,导致伊迩厌恶雄子,所以齐曜一直以为,伊迩众多被虫诟病的毛病,都跟幼时目睹伊伯莱的行为有关。 婚后与伊迩相处这么久,伊迩很容易就接纳了他,由此可见伊迩的心防与伊伯莱无关。 那么,心防会不会来自戴伦? 他为什么会逃避戴伦,那不是他的雌父吗? 分离十四年,现在知道雌父没死,不仅活得好好的,身边还有了一只体贴的雄子,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 那为什么伊迩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甚至可以说,不能接受。 齐曜想不明白。 他想知道答案。 他侧过身来看向伊迩,伊迩眼睛一眨不眨的望天。 齐曜闭了闭眼,再睁开,手伸过去,挡在伊迩的眼前,摇摆着晃了晃。 伊迩无动于衷。 他不死心,又蹭过去抱住他,吸了口气,轻轻地说:“想好愿望了吗?” “什么?”伊迩很久才回答。 齐曜微微不悦:“流星雨结束前,请伊迩老师把愿望许好。” “还在想。” “没关系,慢慢想,距离结束还有一会儿。” “嗯。” 过了一会儿,齐曜又说:“想知道我许的什么愿望吗?” “什么?” “我许……”齐曜亲昵的蹭着伊迩的脖子,“我许愿我的雌君伊迩上将一生开心快乐。” 伊迩默了默:“这听起来有点难。” “可不是嘛,老难了,不然为什么要寄希望于流星呢。” 伊迩没说话。 齐曜又说:“我还许愿,如果我的雌君伊迩上将如果不能一生开心快乐,那一生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开心快乐也行。” 伊迩笑了:“怎么都是关于我的?关于你的呢?” 齐曜声音闷闷的:“伊迩,你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家人,他开心快乐,就是我开心快乐。” 伊迩又不说话了。 内心某个柔软的地方狠狠地触动了一下,他的喉头禁不住哽咽,像塞了一颗巨大难咽的石头,卡住不上不下。 他何德何能,遇上齐曜这么好的雄主,满身满心装的全是他,这是多少雌虫连想都不敢想的事。 可是他配吗?他不配。 他连一开始和齐曜结婚,都自私的为了自己。 更何况他现在又是戴伦这个“假英雄”的雌子。 想到这些,伊迩艰难的滚了滚喉结,他闭上眼睛不敢面对齐曜,沉沉的说了句,“开心快乐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齐曜固执的道:“不容易是因为不说,很多不开心的事,说出来就开心了。” “说出来?” “嗯,说出来。” 伊迩沉默。 齐曜道:“不然你让我问?” 伊迩明白了,拐这么多弯子,是想套他的话,他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说:“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不愿面对雌父?” 齐曜把头埋下去,算是默认了。 伊迩顿了很久,这件事迟早齐曜会知道的,或许由他自己告诉齐曜,要比齐曜四处打听来得好,他说:“早在两年前,我就知道他还活着。” 齐曜仰起头:“两年前?” “那次我去边境星系,星尘号遭到意外撞击,坠落在与伽勒塞星系邻近的一颗荒星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