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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整座殿里只回荡着众人吸溜吸溜嗦面条的声音。 雪豹的五感更灵敏一些,他隐隐约约听见不远处有弟子低声叹道:“大鱼大肉吃那么多天,最后还是来碗素面条胃里舒坦……” 另一人附和:“可不是,每次考完试都让人几天不想再碰肉了。” 又有人幽幽说道:“当年我入门的时候,也是真心实意觉得掌门的话十分令人动容,但现在想来,这碗面其实根本没什么特殊寓意吧?不过就是大家吃铜锅吃伤了,换个清淡口味罢了。” “师弟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大师有云,人生分三层意境。一曰‘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二曰‘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三曰‘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一碗素面,掌门说它是寓意,你说不,它就是面,其实它是面也是寓意,不是面也不是寓意。师弟,你悟了吗?” 薛羽:“…………” - 薛羽的大小号都没有辟谷,晚饭自然要吃双份的。 他人小,这一海碗面其实是吃不完的,便正好你一口我一口地跟自己大号分着吃。 雪豹还没在他桌上站一会儿,只听旁边有人惊呼:“哇,师叔,就是传说中太师叔的那只猫吗!” 天衍宗气氛一向活跃自如,饭桌上也没什么食不言的规矩。 他这么一叫,旁边就呼啦啦围上一圈人,其中还包括几张前日吃锅时抱过雪豹的熟面孔。 虽熟,却个顶个地有分寸感,都只是在薛羽身旁半步的距离围着,完全没有那天自来熟直接上手抱的意思,可见岑殊平日积威甚重。 薛羽还未辩解,便听坐他旁边的小结巴开口了:“这就是你们这几天说的猫啊,这可不是猫,是一只雪豹!” 小结巴伸出手,也不敢摸他,只是遥遥在豹豹身上指了指:“你们看他尾巴比身体还长,身上的毛虽然还是白的,但已经有一些斑点状灰痕,怕是不日就会长出豹纹来。” “我以前在山下雪线附近的密林里见过雪豹,太师叔多半就是什么时候在山下寻了这只养着。”他顿了顿,又道,“而且我以前听师兄说过,太师叔很久之前是有只雪豹坐骑的,只是他老人家不常出山,便很少有人见过。” 小结巴语气微带着些肃然起敬的味道,仿佛很意外岑殊这么个冷面杀神看起来似乎还挺念旧情的。 众人恍然。 那天几乎抱了雪豹一整天的小师妹突然轻轻“啊”了一声,目光意有所指地在薛羽和雪豹之间来回晃了晃。 “我突然想起来,那天走的时候,我听太师叔唤小豹崽名字,似乎是小羽?” “羽”这个字同音字不多,薛羽很容易便读懂了小师妹眼神的含义,大方点了点头:“对,他叫雪稚羽,下雪的雪,稚鸡的稚,羽毛的羽。读起来跟我的名字几乎只差一个字。” 幸好岑殊不在这儿,不然他铁定会奇怪,自己明明只说了“小羽”两个字,薛羽是怎么知道雪豹全名的? 说完,薛羽顿了顿,又半开玩笑道:“说不定师父就是看着我名字与他如此相似,才把我收作徒弟的。” 呵呵,不,那缺德玩意儿根本不知道我叫啥。 围在他身边的众小辈齐齐一默,面上表情也说不好是祝福还是怜悯,或二者兼有之。 薛羽:??? 第7章 007 在常规故事中,辈分和修为高到岑殊这个地步,应该是小辈们趋之若鹜的拜师对象。 再加上这人长得如此好看,无论放在某江还是某棠,动动手指都得吸引那么七八十个欺师灭祖的黑化徒弟,不关小黑屋酱酱酿酿都对不起他这张倾世倾城的病美人脸。 因此薛羽本来觉得,自己被岑殊收入山门,配角们就算不会羡慕嫉妒恨,也万万不可能像天衍宗这群小辈们一样,表现出这种“好可怜啊你怎么因为这种理由被祖宗收徒了”的意思。 也不知道孩子们是有啥心理阴影。 总而言之在这种苦难的熏陶中,大家的距离一瞬间就拉近了许多。 作为连冰山大佬都无法拒绝的毛茸茸,雪豹看着倒是脾气很好,主动往桌上一倒让人摸肚子,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别提多招人疼。 薛羽形貌略有特殊,此时熟识一些,便避免不了有人问他眼上黑布的事情,薛羽便支支吾吾用眼疾畏光糊弄过去。 他当然没有眼疾,将眼睛遮起来,原因与将头发染黑差不多。 ——除了一头白发之外,薛羽的身外化身还残留一双瞳仁湛蓝、瞳孔竖立的兽瞳。 此时间点的修□□还是人修一家独大,像薛羽这种兽修几乎就是异端的存在。 而白发竖瞳是妥妥的兽修样貌,他必须得遮起来。 这倒是提醒薛羽了,他得挑个时间再把长出的白色发根染染。 镇子太远,雪豹在山上时人形没法独自下山去,得趁岑殊闭关时两个号一起。 接风洗尘宴开到月亮爬到屋脊时才散了。 倒不是这一海碗面能吃这么久,只是天衍宗上下师兄弟姐妹互相熟识,关系都非常不错,聊天聊得挺嗨。 不熟也不正常。 与原著中开枝散叶成为名门的天衍宗相比,此时的天衍宗人数也就一百出头。 这一百多人中刨掉十一二个掌门长老,再刨掉小半的各长老精英大弟子、小半的毕业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