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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急刹车停在巨石前,袁以川听着驾驶座的车门外,拉门把手的声音越来越大,他甚至好像看见门被硬生生拉开个缝。 袁以川双腿一瞪,心里开始念起大悲咒,希望能送自己往生极乐,尽管他根本不知道大悲咒究竟是做什么的。 车一停,晏子晋的手稳了,手里乱转的罗盘疯狂乱转了几圈后逐渐平稳,车外石头砸车的声音也跟着越来越小。 随着小石子掉落的声音零星响了几次后,外面慢慢安静了下来,门上作怪的东西似乎跟着一起消失。 晏子晋刚要松一口气,一直苍白的手从旁边伸过来,吓得他差点没拿住罗盘直接扔出去。 那只手皮肤白的几近透明,青色血管蜘蛛网似的遍布在皮肉下,或深或浅,两根手指顺着晏子晋的指缝勾出手心里的黄纸后,那人轻声问:“怎么不扔?” 晏子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的,顺嘴回了句:“车窗抛物违法。” 他这话刚说完自己就后悔了,多么脑残的回答啊。 果不其然,身后之人轻笑了一声,随后一手捏着黄纸,一手摁开了紧闭的车窗。 车窗下降到一指宽时他将黄纸塞了出去,随后关好车窗后,在众人一脸惊恐中拉开车门道:“下车吧,南溪村到了。” 第 32 章 ◎进村◎ 车门大开,阳光照射到皮肤上有些烫人。 青草的香气里夹杂着泥土的味道,跟城市里花坛翻新时散发出来的味道有点像,不过城市里的青草里总是有着难闻的车尾气。 晏子晋率先下车,脚刚踩下去正好踩到一小块石头,险些扭了脚。 他“哎呀我去”了一声,蹦跶着向前走了几步,心里不忘吐槽方才车上的一幕,暗叹重九和方未果然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吓唬人都是一个套路,一双破爪子有什么晃的,非要伸到面前。 第二个出来的是重九,耀眼的阳光照射在他皮肤上,苍白的脸色几近透明。 他被阳光晃得一时睁不开眼,眯着眼睛突然想起伞落在了车里,转身便想回去,然而动作刚做了一半,一个黑色的长柄伸到面前——是那把被他落在座位上的伞。 “刚刚看到就给你带下来了。”方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重九接过伞说了句谢,随后没管身后陆续出来的人,撑着伞一个人往前走。 村头的几间房子尚且能看出原本的结构,墙壁塌了一半,过了这么久上面如今长满杂草。 冬去春来,人虽不在,草木却长得旺盛,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站在断壁残垣间,既显得格格不入,又有种诡异的和谐。 闫溯是继他们三人后第四个下车的,他从车上捞了瓶矿泉水下来,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问道:“领导带来的是什么人?怎么看着总觉得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 闫溯这话问的是余辛,前段时间他一直出差,目前在这里的只有余辛留在别墅,只有这么个人能问。 余辛正从车上下来,听见这话后恰巧踩到硌着晏子晋的石头,脚向旁边一崴,扭了。 好在石头比较小,扭的不严重,他瘸着腿蹦哒了几步后没那么疼了,借此机会躲开了闫溯的话题,姿势怪异地走到领导身侧,抱怨道:“这路真的太差了,竟然能把车开到这来,袁以川的技术真是越来越好了。” “袁以川?他正瘫在驾驶座上下不来了。说来这地方看着真不错。”孟慈从另一侧绕过来,同样打着把伞,端庄地在乱石中穿过来,不像是来办事,倒像是来郊游的。 她打量着四周,心情颇为愉悦道:“天气不错,环境不错,若不是刚刚经历那些,我都快以为这是场梦了。” 却是像极了一场梦,周围尽管有许多石头,但一看就是陈年旧石,哪里像他们刚刚经历的那样,就连车前立着一块2米高的石头上都长满了杂草。 “那刚刚是什么?鬼打墙?”闫溯跟过来问,“还没见过这种鬼打墙,真是活久见。” “或许吧,”晏子晋说,他眼睛一直盯着站在破房子前的重九,说话有些心不在焉,“你们先去把自己要带的东西准备好,别一会儿突然情况又应对不能。” “遵命。”闫溯这一会儿算是彻底活过来了,口气也明朗了很多,招呼其他人,“别磨蹭了,速战速决,我不想在这过夜。” “说的好像谁想似的。”孟慈翻了个白眼。 余辛跟着去翻放在包里的黄纸还有提前画好的符咒,经过方才的事件,他决定把身上所有的口袋都塞满符咒,顺便再找找平安符带了没。 平安符是他上次出差时去寺庙求的,据寺庙的和尚说很灵验,带着报平安。 其他人离开,晏子晋问方未:“你之前说九爷没睡好是什么意思?” 方未说的时候晏子晋没想那么多,如今结合先前的场景细想一下,方未应该是有其他层面的含义,特别是重九当时塞出去的那几张黄纸。 “没什么意思。”方未笑了笑,“字面意思。” “我有没有事跟你说过,我特别讨厌别人说话模棱两可。”晏子晋磨了磨牙。 “没说过。” “那我现在说了。” “嗯,我听见了。” 说完方未无视晏子晋眼睛里的熊熊烈火,旁若无人地向重九走去。 重九撑着伞站在村口第一户前面,正看着横在面前的一根木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