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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缝是域与现实世界中间的地带,不阴不阳不清不楚的,一个弄不好就再也出不来了。 “靠!“晏子晋骂了一句,没在多说什么。 如今太阳藏了小半张脸在山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漉漉的味道。天色越来越暗,水汽上来,这里因为经历过大灾,那些因太阳而散去的阴气也逐渐爬了上来,这里已经不宜多待了。 重九冲着晏子晋伸手:“装这东西的瓶子带了么?” 晏子晋正处于跟谁都能好好说话,唯独不想搭理重九的阶段,侧着身看着闫溯:“车座上双肩包里有一个小瓷瓶,在一个小布袋里,去拿过来送过去。” 闫溯正手脚并用挣扎着起来,他其实才是受到冲击最大的一个,身体心灵双重的 其余几个人卡在夹缝里什么都没看见,最多就是遭了点罪,哪像他,除了身体受罪以外心灵也被荼毒,现下出来刚想装会儿乌龟找个地方藏着,独自修复一下受伤的心灵,结果还是没有逃脱领导的眼睛。 闫溯磨磨蹭蹭地往车子方向走,能多拖一分钟,绝对不提前一秒。只是刚走了两步,就听有人喊住了他:“你别去了,瓶子在我这,下车的时候我看见就带着了。” 闫溯惊喜的转头,就见特别上道的新人方未已经走向重九。 而另一旁被晾着好半晌的路江终于抽出空,抓住眼前的闫溯说:“这是出什么事儿了,怎么搞成这样。” 闫溯才发现身边多了个人:“你们怎么来了?” 说完之后他又觉得这事儿不重要,摇头叹气:“嗐,别提了,这事太操蛋了。” 其余几个陆续从地上爬起来,跟个老大爷似的互相搀扶着,尤其是孟慈那件漂亮的旗袍已经成了某种特定的衣服,除了几个要紧的部位还被遮挡着,其余只能随缘了。 路江见此,赶紧把外套脱了批在孟慈身上。 孟慈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另一边方未将瓶子递给重九问:“先收起来?” “嗯。”重九应了一声,接过瓶子后一敲水鬼的脑袋,就见水鬼像是呐喊那幅画一样,扭曲地进了瓶子。 做完这件事,重九又问了句,“瓶子还有么?” “有是有,不过另一个——”方未在身上摸了摸,随后手掌攥着什么东西从兜里拿出来,说,“你先说你要干什么。” 重九:“装东西,还能做什么?” “哦对,装之前被自己扯成一半的那个鬼?”方未想了想,摊开手掌,“反正剩一半了,也别谈什么尊严了。” 不怪方未那样的反应,先前装水鬼的那个瓶子是个通体黑色的小瓷瓶,虽然没什么特色,最起码还算是中规中矩。 而现在这个……像极了速效救心丸的那个瓶子。 不过重九不知道什么速效救心丸,只觉得这个瓶子的样子有点奇怪,倒没多想,毕竟他是那种能将残魂塞到烟盒里的人。 接过小瓷瓶后,他对着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凭空一抓,一缕缕灰色的细线逐渐聚集在手中,只是还没来得及形成形体便被塞到了瓶子里。 方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重九的动作,直到瓶盖盖上,他才收回视线,意犹未尽地砸吧着嘴。 重九看着方未的反应,突然有种自己手里拿着的是什么绝世美味,而面前待着的却是个饿了很久的人。 “你——”他想问你想吃这个?话刚开头才发觉自己脑子里到底想的什么东西,对于活人来说,魂魄就跟空气没什么区别,最多味道难闻了点。 方未“嗯?”了一声,疑惑地看着重九。 重九到底还是没讲这个荒谬的想法说出口:“没事儿。” 说完他抬头看了看又落了一点的太阳:“我们是不是该回了?” 方未顺着重九的目光看过去,泛着橘色的光线里,隐约好像有一点别的东西。 他低声说了句:“是该回了,时间差不多了。” 他们二人说着话,其他那边已经紧锣密鼓地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其实没什么可收拾的,就是将先前压在石头下的符咒收回来,有很多已经被风卷了出来,吹的到处都是,一张张找它们费了不少时间。 等众人再聚集到车上,太阳已经彻底没了身影。 由于路江过来又开了辆车,往回走的时候怎么分配车辆又成了另外一件难事。 知道重九身份的余辛和闫溯特别委婉地表示想跟路江一辆车,留下剩下几个人不明所以。 最后还是累的不行的晏子晋懒得跟他们争论,留下一句“开车小心,路上别遇到什么东西”后,成功吓得台絮浑身一哆嗦,这才踏上了回程的路。 路上车里还算安静,意外终究是累人的,谁都没了聊天的精神。 鉴于卡在夹缝里终归要比进域中能好点,所以回去的车便由傅元一开,走了没多久,车里便响起轻微的鼾声。 等到了宾馆,正巧有人退了房,路江和台絮没有沦落到睡大街,再加上前一天没跟着大部队的傅元一,他们直接开了个套房,两个双人床加一个单人床那种,三人挤一间。 这一晚上众人连晚饭都没聚集在一起,定了点外卖送到各自房间,就连晏子晋都没到处窜门,回酒店后房门紧闭,无声抗议者某人的暴行。 “他是不是生气了?”方未刚洗完澡,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在沙发上,嘴里咬着勺子正打开外卖盒,“不过应该不要紧,他自愈能力还挺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