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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九将胳膊放下,坐了起来,看着方未一言不发。 方未笑了笑:“我胡乱分析,九爷就当听个乐。” 话虽这么说,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他接着道:“或者,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有人在背后操控着这件事?” “什么事?”重九问。 “会不会就是岸上的人在船上或者什么地方做了手脚,导致水鬼落水,然后淹死,不然他怎么会死后灵魂一直没脱体,若是这样就说得通了。” 说到这方未停顿了一下,手指飞快地在手机上点着,而后将手机放在一侧,坐直看着重九:“话说回来,真的有方法让一个人死后一段时间内,灵魂被封在身体里出不来么?” 重九:“或许吧,应该不是很难实现的事情。” 方未:“你见过?” “没有。”重九双眼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道:“所以你是觉得,有人故意设计了这个局,让他死在江里,为了什么?” 方未:“为了灵魂,就像水鬼指使者许萍干的事情。” 重九笑了笑,翻个身重新躺在床上,手指虚弹,就听葩的一声,灯灭了。 方未最后这句话说的心不在焉,注意力都在对面床上躺着的人身上。重九很少穿浅色衣服,白色的T恤因为胳膊上抬而向上拉起,隐约间能看见紧实的腰线,皮肤的颜色和脸一样苍白,若不仔细看,甚至会以为是T恤的里衬。 方未的目光刚在那一点皮肉上盘桓了没多久,眼前蓦地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摸了下嘴唇,在黑暗里坐了一会儿,而后轻笑一声没再多言,不知道是笑重九结束话题太过粗暴,还是自己被冷落一旁靠笑来掩饰尴尬。 他重新依靠在床头,拿起手机,跟对方啪啦啪啦的聊了起来。 这一晚重九睡的依旧不踏实,就如方未先前所说的,他毕竟不是恶鬼,强行吞了这么多怨气怎么会好过。 迷迷糊糊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天蒙蒙亮,盘踞在屋子里的怨气逐渐有所收敛,似乎怕了窗外的光,一点点往角落退缩,最后化成几缕烟缩到了重九身体了。 就在黑气消失的瞬间,重九皱起的眉头逐渐松开,在鸟儿站在窗外开始叫早前的这段时间了,他终于安稳地睡了一会儿。 一觉也不过一个小时,重九醒过来时的第一眼是一双漂亮的眼睛,正笑眯眯看着他。 方未蹲在床前,双手抱胸,下巴放在床上,做出了一个自以为最和善的笑容,轻快地说:“早安!” 重九靠着十二分的毅力,才没有直接将这张脸敲碎,不过他刚过升起的好心情顿时跌落谷底,甚至这种低气压一直持续到几个人上车。 晏子晋收拾好东西放在车上,过来叫人时一度怀疑是不是昨天晚上他们讨论猪皮的事情被重九知道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方未拉到一侧问:“出了什么事?” 方未摊着手:“我怎么知道。”说完他将背包扔在车上,找了个位置坐好。 晏子晋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收拾好,小心翼翼地上了车,小心翼翼地将车门关上,捏着嗓子对闫溯说:“先去看一下那具尸体,然后我们直接回津淮。” 他原本的打算就是今天走的时候再去看一下尸体,照片可能会忽略许多细节。如今水鬼虽然已经落网,但还没审讯,不能确定这些事件都是出自他之手,所以将尸体仔细查看一遍再回津淮。 重九依旧坐在最后一排,脸上盖着鸭舌帽似乎又睡了。 其他人靠在前面,就连方未这次都老实巴交的跟在领导旁边,没再去后排惹事。 车辆启动,坐在一侧的袁以川夹着腿,扯着衣襟,表情像是便秘。 “你怎么了,要上厕所?”车辆刚启动没多久,余辛关心地看着袁以川。 前面开车的闫溯一脚刹车停在路边:“上厕所?要开回去不?” “回什么回,赶紧走。”袁以川瞪了闫溯一眼,而后瞥了眼坐在一旁玩手机的方未,偷偷摸摸像是对人家有什么想法。 来来回回好几次,方未还没说什么,晏子晋率先受不了了。 他重重拍了下袁以川的脑袋:“脑子被鬼吃了,看什么看?要看看孟慈去,美女在那边。” 孟慈投过来一个无辜的眼神。 袁以川揉着被敲的地方,明明一副放浪不羁的造型,非要做出一副扭捏的样子,搅动衣襟的动作快把其他人恶心吐了。 最后还是开车的闫溯率先受不了,说:“有屁快放,磨磨唧唧跟个老娘们似的。” 袁以川正好坐在驾驶座后面,一脚踹在椅背上道:“后脑勺长眼睛了是吧,开你的车。” 闫溯嘿嘿一笑,他是个明白人,知道袁以川别扭个什么劲。别人的尴尬对于他来说就是乐子,并且非常乐意地将这点尴尬挑破:“不就是昨天那点破事儿,又不全怪你,虽然你是傻/逼,但某些时候还算靠谱。” 说完他趁着等红绿灯的空档回头对着方未笑了一下:“我这兄弟想跟你道个歉,又不好意思开口,就昨天那点破事儿。” “哦,没事。”方未将眼睛从手机上拔下来,对着闫溯和袁以川点头笑笑,随后再次低头,整一个网瘾青年。 袁以川看见方未这个样子更不好意思了,就算人家没放在心上,这事也是他的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