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假殿下,来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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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骁听到那话,这才明白,掌柜是在吃醋。 “这是本王的一点心意,没别的意思,收了吧!” “就是嘛!普天之下,哪有把银子拒之门外的傻子。” 江蓉习惯性地拿指尖弹了弹银票,收在袖中,忙去其他桌上收拾碗筷…… 苏骁却只觉她那弹银票的习惯,和一番话异常熟悉。 不,不只是熟悉,还恍若隔世,那是——江蓉常有的小习惯和口头禅。 从前他总劝江蓉不要太辛苦,钱挣够了就罢了,她却理直气壮地斥道:“普天之下,哪有把银子拒之门外的傻子?”而后,她还会嗔怒地补充,“这样的傻子,恐怕只有你——苏骁!” 但,江蓉到底已经去世多年。 苏骁还是忍不住看了眼那厨娘,这就坐下来,一边喝汤,一边看着女儿女婿用膳。 “音儿,这燕窝好,都吃了!” 妙音忙端起汤盅,三两口就喝完,却因为太紧张,禁不住就,“咳咳咳……” 拓跋玹忙给她拍背顺气。 妙音还是挡开他的手,就见江蓉在往大木盆里收拾大摞大摞的碗盘,她心里顿时针扎一般刺疼。 堂堂江家大小姐,怕是自幼十指不沾阳春1水,却为她做到这般,叫她苏妙音如何担当得起? 碍于父亲在侧,她也不好亲自去帮忙,忙看向邻桌上的李应,见李应正闲闲地剔牙。 “李应,带几个护卫,一起帮忙把碗筷收了,叮嘱膳房的伙计,烧几锅热水,把碗筷全部都烫两遍,那厨娘烧菜煮饭也太累,就别叫她洗了。” “是!” 李应忙带着十几个护卫上前帮忙。 江蓉深知妙音是关心自己,心里一时感动,手上却不慎,两个盘子就碎在了地上,刺耳地啪——一声,摔成一地白瓷片。 眼见着她蹲下去要捡,妙音紧张地忙喊道,“别捡,会割到手……” 江蓉僵了僵,忙站起身来。 阮觞亲自拎着扫帚和簸箕就匆匆奔过去清扫。 苏骁见女儿又急又气地红了眼眶,忙道,“丫头,你该好好收住自己的脾气,为父是能看出你是关心那位大婶,那大婶却整个被你吓得僵在那边,恐怕误会你在生气!” 拓跋玹忙附和,“是呀,父王说得对!” 阿史那颐离循着盘子打碎的声音出来房门,自二楼凭栏俯视着厅堂内的动静,越看那掌柜和厨娘,越觉得怪异。 尤其,那两人走路竟都是没有半分动静的,分明内功深厚。 且妙音和拓跋玹看他们的眼神,明显不对劲儿…… 难保拓跋玹半路不会安排劫粮,中途掐断北厥百姓的希望。 阿史那颐离转身把自己的包袱丢在床榻上,翻出一张人皮面具,和一套水蓝的无绣丝袍,转身就走到镜子前。 = = = 临近子时,整个楼阁才安静下来。 拓跋玹侧躺在床榻上,借着门外走廊上的灯,看着妙音的后脑勺,察觉她呼吸均匀似已睡沉,他慢慢地挪近她,自后把她拥在怀里。 妙音拿手肘向后拐了一下,“别碰我!我还生着气呢!” “咱们聊聊!” “我睡着了!” “睡着了还说话?” “我说梦话不行么?” “行,行……当然行!”拓跋玹牵就说着,还是环住她的腰际,搂着她不撒手,下巴贴近她的颈窝里,在她耳后轻吻,宠溺地柔声道,“……爱妃说梦话真好听!” “你担心我都不应该呢!少给我油嘴滑舌!”妙音气急败坏地忙往床里挪,却像是乌龟背着一个重重的“壳”,挣扎半晌愣是没挪动,烦躁得她孩子气地胡乱踢蹬得被子乱七八糟。 拓跋玹反被她幼稚的举动逗笑,“多大的人了,还踢被子!” 他嗔笑说着,忙又拉着被子,一并盖好两人,长腿就横在她腿上,把她牢牢锁住。 妙音被他弄得火气顿时爆发不出。 “你要有本事,别欺负我,赶紧劝你师父带我娘亲离开,真闹出什么事儿,你我都没法子收拾。” “刚才我劝他们走,磨破嘴皮子他们也不听。他们怕我们路上吵架,又怕遇到危险,非要跟着!” “……你铁定是没用心劝!” “既然他们乐意跟着就跟着呗!过去的事,是他们之间的恩怨,迟早得解开。” 妙音不敢恭维地冷哼,“你话说得是对,是得解开!到时候打起来怎么算?你是站在你师父那边,还是站在我爹这边?” “我站在我师父那边,当人肉包,任你爹打个够,绝不还手!” 妙音下意识就想说“你挨打,我会心疼……”想想到底还没有原谅他,直接改口,“打死你我可不赔!” “不让你赔!”拓跋玹舒服地拥紧她,闭上眼睛,“睡觉!” 妙音也着实累了,闭上眼睛,就黑甜的睡过去。 = = = 巡夜的护卫自厅堂里穿过,见水蓝丝袍的男子从楼阁上下来,忙都俯首,无声行礼。 男子压着声音问道:“本皇子去问掌柜点事儿,你们可知他宿在哪个房间?” 护卫忙道,“回七殿下,自后门出去,右拐,门廊尽头那间就是。” “晚上值夜,你们多尽心,多去瞧瞧粮车。” “是!” 队伍里几个护卫都回头看那水蓝丝袍的身影。 “哎?你们有没有觉得七殿下说话声音变了?” “是呀,有点不一样,头发也卷了,且没那么亮了!” “怕是和媳妇吵架折腾得吧!人也好像憔悴了。” “有个媳妇可真麻烦!” “我家婆娘若敢对我摆脸色,我定拿鞋拔子打过去!” “再说,你家婆娘就拎着菜刀杀过来了!赶紧巡夜!” 一众护卫出去大堂,后院,男子穿过门廊,直接叩响掌柜的门板。 门里,真正的掌柜被封住睡穴,绑在了罗汉榻上。 阮觞从床榻上坐起身来,“谁呀?这么晚了,有事?” 睡在他身边的江蓉翻了个身,斥道,“你过去看看!” 阮觞忙贴好易容面具,抚了抚头发,打开门,借着门廊下灯笼的光,看清男子的容貌,张口就要斥臭小子,却注意到男子眼神极是古怪,却这一头卷曲的头发,明显不是他的宝贝徒儿。 他忙客客气气地问道,“七殿下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