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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范指尖灵息气势汹汹,可断金石,“那东西”见状立刻消失无踪,沈蕴腿上顿时一松,但他还没来得及放下半口气,那股力道便迅速卷土重来,这一次则是直接缚住了他的手腕,并不由分说地往上拉去。沈蕴双手被狠狠压过头顶,他喉头闷哼一声还想挣扎,随即第二股力量也紧跟而上,钳住了他的腰胯,捏住了他的下颌。 阴冷的气息更近了。近到紧贴血脉,近到呼吸可闻。 对方就这样从容不迫地制住了他,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宛如一条噬人之蛇正在欣赏自己即将下口的精美食物。 不,这玩意不可能是蛇,我也不会是食物。 沈蕴尽管冷汗涔涔,思绪却没停止转动。刚刚一番挣动时力量相抗,他已意识到“这东西”如果想拧断自己的颈骨简直是轻而易举,但对方除了令他动弹不得之外,似乎并不想要他的性命,静默中僵持就这样继续了下去。 既然不想要我死,那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人?鬼物?又或者一切仅仅是自己一场失控的幻觉? 沈蕴越想越没有头绪。他至今甚至无法通过触觉判断锢住他的这股力量到底是什么模样形状,它宛如一团看不见摸不着的小怪物,只是固执而又霸道地想要将他永远地留在这里。 要不我跟它好好谈谈?求这位“好东西”放我一马? 这个念头莫名冒出,沈蕴自己都有点想笑。不过他这人一贯随心所欲,既然念头出现了,试试也无妨。他平复了一下呼吸,努力从嗓子里再挤出一句开场白:“那个……” “师叔?” 他等了半天的回音终于出现了。 就在路弥远声音响起的一刻,所有压制着沈蕴的力量全都消失了。唯有托着他背脊的云雾依旧支撑着他不让他滑倒,沈蕴摸瞎似的乱蹬了几下,总算重新站了起来。 “弥远?”沈蕴惊魂未定地摸着脖子,被挤压过的咽喉发声艰难,他又用力咳嗽了两声,重新道,“路弥远?” “是我,师叔。”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沈蕴立刻欣喜地往声音的来源走去,可才迈了一步,他忽然又停了下来。 如今他听力超群,甚至能判断出师侄的声音和自己大约只隔着一丈许的距离——既然离的这么近,为什么路弥远刚刚一直不回话? “师叔,你怎么了?”路弥远疑惑道。 沈蕴思索片刻,决定再确认一遍:“你真的是弥远?说个只有咱俩知道的事。” 对面笑了一下,“我是路弥远。我要怎么证明……嗯……师叔的小金罐就埋在谢霜堂偏厢房往左十步,你只告诉过我。” 这的确是只有他俩知道的事,沈蕴松了口气,卸下三分防备,又问道:“那你怎么现在才发现我?” “因为我看不见你。” 沈蕴一惊:“你也瞎了?” “没有,我上来之后遇见了这里庄家明琼道人……”他将明琼道人如何花言巧语诱他做人极之赌说了,“所谓的庄家其实是一颗六面鬼骰,我和他缠斗一番,把他砸烂了。对了,师叔走路的时候小心一点,地上都是骰子的残骸。” “……”沈蕴因为对方的血腥暴力沉默了一下,“所以你破术了?”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因为庄家没有彻底死透,他本体碎裂之后从里面涌出了一股黑雾,雾中有他的生前灵识,把我困在了里面。”路弥远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如果不是师叔出声,我可能还在他的灵识中徘徊。” 路弥远说到这里,又问道:“师叔是怎么上来的?” “我这个说起来就也有点血腥暴力了……”沈蕴把自己在三楼大战的情形简单描述了一下,“我怕你在上面出事,就强行破门进来了,结果进来之后我就……呃,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那东西怪吓人的,你居然没有遇到吗?” “我没有。”路弥远语气如常,他微微思索了一下,“会不会是庄家的灵识中想把客人留在楼里的执念抓到了师叔?” 沈蕴抿起嘴唇,觉得路弥远推测并不太对。毕竟“那东西”若说是执念,似乎过分强硬,若说是鬼物,却又过分温柔。但他也想不出更好的解释,最后只能点了点头,“……也有这种可能。” -------------------- 路弥远:地上血淋淋的,不想让师叔弄脏衣服,我真贴心。 沈蕴:……我的衣服比我受惊的心更重要? 总之鬼物性骚扰师叔的锅就让庄家背了【庄家:??】> <这种奇奇怪怪的play好难写哦!真的有在努力色气了呜呜呜大家随便吃吃吧以后有机会在这补个三轮【ntm】…… 第54章 鬼骰子(七) “不过现在庄家本体已碎,等雾气散了,楼里的幻术应该就会彻底解除。”路弥远道,“师叔的同春已经回来了吧?” “同春?”沈蕴闻言一摸身后,居然真的碰到了同春坚硬的剑柄,他大喜道:“回来了!天贤令也回来了!但是我的眼睛……” “越珍贵的东西可能恢复得越慢,师叔可以再等等。” 沈蕴只要有了剑就就有了魂,眼睛一时半会还看不见对他来说就成了无伤大雅的小问题。他拔出同春,爱不释手地比划了两下,龇牙笑道:“现在有同春在手,要是刚刚那玩意还敢来冒犯,我能把它斩成十八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