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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秋锋看着仰头而跪的近卫有些手痒,起身从旁边桌上端过一杯茶,递向容璲:“陛下连夜审问,必定累了。” 容璲笑着接过,柔声道:“别人只关心朕能不能抓住刺客,只有爱妃关心朕累不累,爱妃真是体贴,不招也罢,扔下去喂蛇吧。” 禁卫脸色一白,仍是咬紧牙关不言不语。 傅秋锋暗自审视他,头脑一热,低声劝道:“陛下,臣以为,让此等大逆不道的贼子死的这般痛快,虽是彰显陛下仁慈,但难以震慑其他心怀不轨的同党。” 容璲:“……”这叫仁慈啊。 容璲饶有兴趣:“卿怎么看?” “一个普通禁军士兵,很难周祥策划行刺,最多负责提供路线掩护刺客行踪,也得不到实际利益,一定还有暗中指挥的上级,臣以为应该严刑拷问,令他供出幕后黑手。”傅秋锋认真说。 “有道理。”容璲点了点头,“可此人傲骨不屈,恐怕不惧刑狱。” 傅秋锋眯了眯眼,刻意放轻声音,又确保禁卫能清楚听见:“陛下,臣听闻有一种拇指粗细的毒蛇,性喜阴冷潮湿,鳞片厚重不惧腐蚀,不呼吸也能存活数日,可以将此人关进水牢,让他吞下此蛇,等蛇吃光他的胃肠,他就能招了吧。” 容璲眼前一亮,拍手称赞:“好主意!想不到卿有此等奇思妙想,来人,带下去,就按傅公子说的办。” 禁卫听着容璲和傅秋锋一唱一和,冷汗顺着颊边直淌,大骂道:“妖妃!我今日就替陛下斩了你这惑主的狐狸精!” 傅秋锋嘴角一抽,他才捡起一点老本行,没想到这回没被人骂佞臣,倒是成了妖妃,也不知道哪个更好听。 一个禁卫他还不放在眼里,只是余光忽然捕捉到一点亮色,傅秋锋侧头一看,容璲头顶浮着个“兆”。 ……又是兆,禁卫有这么危险吗? 傅秋锋心说这人莫不是个深藏不露的绝顶高手,禁卫话音才落就突然暴起冲向容璲,傅秋锋下意识横挪一步把容璲挡在身后,他不想暴露武功,只准备硬受这一掌,但身后飞来一柄利剑,正中禁卫肩膀。 韦渊自花园之内飞身而出,劈晕了禁卫,利落地拎走。 容璲扣住傅秋锋的胳膊让他转过身来,细细端详他:“爱妃受惊了。” “臣无碍。”傅秋锋看着容璲头顶的“兆”缓缓消失,有些后悔,他应该控制住自己挡刀的欲望。 “无碍就好。”容璲语气转凉,瞥向傅秋锋被他抓住的右臂,袖口之下的手腕并无伤痕,他皱眉觉得是自己多心,但一个不受重视的庶子能如此处变不惊,甚至说出那种惨无人道的折磨,必然不简单,“可惜朕没有你说的蛇。” “臣也只是诈他罢了,臣没见识,不懂蛇。”傅秋锋冷静下来,低调地补救。 “哼,众人都散了吧。”容璲轻哼一声,“冯吉,去兰心阁。” 傅秋锋额角一跳,冯吉是站在软榻之后的中年公公,相貌温和,看着很有福气,宫人大都叫他吉公公。 冯吉安排轿辇摆驾兰心阁,傅秋锋跟在轿后,看了看天色,小声问道:“吉公公,陛下不上朝吗?” “哎呀,陛下一贯是想上就上的。”吉公公同样小声回答,“今日陛下想歇在兰心阁,稍后奏折也会送去。” 傅秋锋心说这早朝是茅房吗想上就上,他想起自己跟随三十年的先帝,早朝无一日缺席,他走了下神,和轿辇越离越远,然后就看见轿帘里伸出一只手,招呼道:“爱妃,上来陪朕一起坐。” 傅秋锋勉强道:“陛下,这恐怕不合礼数。” “礼数是朕定的,谁敢不从?”容璲反问。 傅秋锋只得称是,上了容璲的轿子,宫中轿辇并不算宽敞,由人抬着有些摇晃,傅秋锋肩膀紧挨着容璲,坐不习惯,浑身不适,如坐针毡,如芒在背,他觉得自己不该在车里,应该在车底……最起码在车后,在一个能随时纵览全局的地方,有开阔的视野,能调派的下属,最好腰上再别两发信号弹。 现在这些都成了奢望,还是躲过这阵风头出宫的好。 他跟容璲回了兰心阁,张财一直在门口张望,见到两人一前一后进来,连忙跪下行礼。 “下去吧。”容璲伸手揽住傅秋锋的肩,直接屏退左右,似是迫不及待地把他推进了卧房。 傅秋锋站在原地,就听容璲绕到他身后,下巴压着他的肩,嗓音慵懒:“朕不信你。” “陛下怀疑臣什么?”傅秋锋不动声色地问。 “怀疑你的忠心,你的诚心,你的爱慕之心。”容璲右手环抱着他,在心口点了点,“证明给朕看。” “即便是圣人的七窍玲珑心,挖出来也会死的。”傅秋锋的喉结滚了滚,诚恳道。 “朕不要你挖心。”容璲戏谑地凑在傅秋锋耳边,“朕要你侍寝,现在,马上。” 第4章 面试01 傅秋锋握住容璲的手腕,指尖扣着他的脉门,随后又上移两寸放松了些,确保这个动作不像要来个过肩摔。 “陛下,现在还是辰正,清早。”傅秋锋提醒,“您可能更需要休息补觉。” “朕需要你。”容璲不容置疑地说,“轮不到你教朕做事。” “可臣今日身体不适。”傅秋锋商量。 “不要再找借口了,在停鸾宫时不是很精神吗?”容璲哼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