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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进霜刃台大门,若干视线全集中在他身上,傅秋锋下意识地腹诽这身衣裳已经骚包到这种程度了吗,他面不改色径自去了后厨,正巧碰上端碗捞面条的韦渊。 “韦统领。”傅秋锋打了声招呼,自己拿了碗筷,“不介意我蹭一碗清汤面吧。” 韦渊稍稍瞪大了眼睛,惊讶的打量傅秋锋:“你……我听说你勇闯火场,重伤昏迷,惨不忍睹,连主上都为之动容,亲自抱你回碧霄宫。” 傅秋锋:“……谁说的?” “昨日执勤的暗卫。”韦渊控制了下表情,“你没事便罢,主上刚刚离开,留话回碧霄宫了。” “我不是来找陛下。”傅秋锋额上青筋直跳,“我来卷宗库和藏书阁找些情报。” “以你的令牌,只有资格翻看第一层。”韦渊公事公办,“我不能做主为你开方便之门。” “我明白。”傅秋锋点头,“吃完再谈。” 傅秋锋也没想打探太过机密的东西,他需要更详细的了解朝中派系局势,也没有比霜刃台更合适的地方。 一顿清汤面吃完,总算平复了饥肠辘辘带来的疲乏,他穿过庭院准备去卷宗库,就听见三个暗卫蹲在树下聊着什么,金属面甲挂在蹀躞带上,其中一人还端着盘花生,说的热火朝天。 傅秋锋悄然摇了摇头,这副堪称生机勃勃的画面简直不像是暗卫组织,曾经他的暗阁为别人带去恐惧和死亡,死气也始终不曾离开暗卫,傅秋锋忽然觉得自己格格不入,正要离开,又听见他们提到了自己。 “就在这时,千钧一发之际!傅公子大吼一声一跃而起,身如腾龙目光坚定,视滔天烈焰如无物,就那么顶着高温翻进了火海之中,那一刻真是烨然若神人哪!周围那一堆丫鬟太监都看呆了,你瞅我我瞅你,谁也不敢动弹,徽怡轩还噼里啪啦……” “唐邈,是吧。”傅秋锋不知何时来到树下,凉丝丝地打断道,“要不要我禀明陛下,其实你看着我冲进火里救驾,自己在外边围观?这可不是一个玩忽职守能解决的。” 唐邈嗖地蹿起来扯下面甲扣回了脸上,一个鞠躬告罪道:“傅公子大人大量,刚才都是属下乱编的!属下赶来路上碰到了崇威卫,打听了情况这才耽搁时间,绝对不敢玩忽职守。” “都做事去。”傅秋锋挥挥手让那俩听故事的暗卫散了,“陛下没罚你?” 唐邈十分狗腿地跟上傅秋锋,讨好道:“怎么没罚,陛下可生了大气,扣我三个月俸禄呢。” “没抽你三十鞭,这哪是生气,这是仁慈。”傅秋锋冷笑了一声。 “咱们霜刃台本部能办事的算上文官狱卒一共不到三十人,打完还得养伤休假,多不划算啊。”唐邈讪笑,“公子,昨晚你昏过去,陛下可着急了,我来霜刃台一年,从没见他担心过谁。” 傅秋锋想象了一下容璲面满焦急担忧,把自己吓得够呛,只当是唐邈又在夸张:“陛下来此是为昨夜禁军之事吗?” “公子料事如神,那禁军身份确实可疑,而且周婕妤的贴身婢女一直都知道两人有关系,还帮忙掩护,这若是传扬出去,噫……”唐邈微妙地抿了抿嘴。 “那婢女还在?”傅秋锋若有所思。 唐邈道:“是,她主子已死,她也不想活了,什么都招了,求我们让她下去陪她主子,倒是个忠心的丫头。” “先留她几天。”傅秋锋脚步一错,往地牢方向走去,听唐邈不似韦渊那般正经刻板,顺口问道,“来霜刃台之前,你在何处供职?” “跟着沈将军在边关打仗,沈头儿举荐我来霜刃台,还是京师条件好啊。”唐邈感叹,“糟了,晚上还有任务,我得去准备了,傅公子您随意,下次有机会一起喝酒。” 傅秋锋现在一听酒就头疼,唐邈终于发挥出暗卫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一个闪身不见,傅秋锋没来得及问沈将军是何人,只好先去了地牢。 他拿了纸笔,在地牢中见到了被反绑双手心灰意冷的婢女,那姑娘抬头便问:“何时杀我?” 傅秋锋为她解了双手,摆上笔墨:“为我做件事,事成之后,你想要何种死法,我都可以满足。” …… 容璲出了霜刃台时已经耽搁不少时间,他许诺中午去看傅秋锋,但现在已是下午,太医院的药想必已经熬好送过来了。 他一回碧霄宫,就见两个宫女跪在殿门前瑟瑟发抖,哀求道:“奴婢罪该万死,奴婢不知傅公子何时离开……求陛下饶命!” “他几时醒的?”容璲不悦道,“一个活人都看不住,废物。” “回陛下,傅公子未时三刻便醒了,要了衣服,奴婢不敢近身伺候,再后来……公子就不见了。”宫女啜泣道,“太医院的药奴婢刚让人送去兰心阁。” 容璲冷哼一声,进了大殿回房换下朝服,一条缠在房梁上的赤红毒蛇倒吊下来,他随手摸了摸:“乖,回停鸾宫,朕这没有肉吃。” 殿门口的宫女隐约听见容璲轻柔的嗓音,脸色俱是煞白,生怕容璲拿她们喂蛇。 容璲走出大殿时瞥了两人一眼,挥袖道:“滚下去吧,叫冯吉把折子送到兰心阁,朕今夜不回碧霄宫。” 两个宫女捡回一命,叩头谢恩赶紧退下。 傅秋锋在霜刃台看完想要的情报,暮色四合时才想起来回兰心阁,他对让杨公公招供基本有了把握,后宫毕竟由皇后做主,没有皇后,贵妃也不在宫中,贤妃就是当下的后宫主事者,他现在就差一个当场拿人的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