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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璲赞同道:“你说得对,朕的暗卫还是不够狠,霜刃台有卿,简直如有神助。” 傅秋锋眉梢轻轻挑了挑,慢慢别开了脸,扶着墙壁将盲杖放在了门口,挺胸抬头步履如风地进了刑室。 屋内血腥气很浓,容璲照旧一撩衣摆坐在唯一的椅子上,看着前方被绑在刑架上的孙立辉,韦渊已经用过一轮刑,这位硬骨头的彪形大汉低垂着头一声不吭。 韦渊把他的黑衣和面具呈上:“根据之前得到的供词,雇佣刺客,威胁刘贲,收买杨淮之人,便是这副打扮。” “四品中郎将,是如此悠闲又富裕的官职吗?”容璲拿过面具翻来覆去瞅了一遍,“你如何潜入皇宫?何人接应?” “狗皇帝,呸!”孙立辉横眉竖目地啐了一口,“杨淮是个没种的,我可不一样,我敢算计杀你,也不怕落到你手里,我若求饶半句,就不配追随太子!” 容璲直接起身舀了一瓢盐水泼过去,孙立辉惨叫一声,挣动的刑架都来回直颤。 “来啊,继续,你那娘们暗卫就这点本事?”孙立辉喘着粗气叫骂,“和我扬武卫的军棍比起来就是挠痒痒。” 韦渊强忍怒气崩住了表情,恶狠狠地攥住鞭子。 孙立辉得意地咧了咧嘴角,瞪着一言不发的傅秋锋,一扬下巴:“我认得你,听说容璲在宴上看中你,强行召进了宫,你若还是个男人,能咽下这口恶气雌伏于人,天天给这狗皇帝鞍前马后?” “沦落到这副田地,还能出言离间。”傅秋锋伸手压着椅子,偏头装作看向容璲,嘲讽道,“孙将军真是……猛志常在。” “是不是离间,你早晚会知道,你本来就不该站在这里。”孙立辉盯着傅秋锋,语气意味深长,不过很快一转,“一会儿见了血,吓坏了你,狗皇帝会心疼的。” “据我所知,世上没有敲不碎的硬骨头。”傅秋锋对孙立辉温和地笑了笑,“如果将军不招,那留在霜刃台也没有用处,不如直接动用极刑吧,韦统领,上次那个刺客浪费不少,咱们霜刃台的水银还够吗?” 韦渊略微一愣,他暗道这够还是不够啊,下一步呢? 韦渊接不住戏,容璲及时说道:“水银石灰绿矾油都是新补的,就给孙将军这种令人敬佩的忠心之徒准备。” “那就拉下去吧,挖个坑,埋到胸口,孙将军不招,那就割开头皮把水银灌下去,剥一张完整的皮。”傅秋锋语气如常,慢悠悠的笑道,“虽然说这些鞭伤有些破坏美感,不过修修也算值得收藏,我总觉得这刑室太普通了些,到时就挂在……那边,让每个后来的犯人都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将军这般骨气,好让威武不屈的将军名垂青史。” 孙立辉怔了怔,不由得渗出一层冷汗,韦渊捏着鞭子,在铁甲面罩下抿了抿唇,咽了口唾沫。 容璲眼角一抽,随即阴气森森地说:“与其放在刑室不能见光,不如挂到朕的碧霄宫,太子没有那个福分住,朕让他的走狗去住,太子就在九泉之下感激朕的宽宏大量吧,韦渊,带下去,然后记得把金蝉脱壳的孙将军再带回来,把他挂在刑室,效果更好。” “疯子!丧尽天良!”孙立辉破口大骂,韦渊冷着脸上前去解绳索,孙立辉脸色发白,单手扒着刑架,“……我说,我说!我是从密道进来的!” 他说完之后,不只自己松口气,韦渊也松了口气。 容璲脸色骤变,这宫中竟有能通往外界的密道,若是不及时封堵,那多少禁卫军也难以严防死守刺客潜入。 “在何处?”容璲厉声喝道。 “我不知道。”孙立辉嗓子发哑,“他在沧沂山找到我,给了我面具衣裳,让我装成他进宫去杀杨淮,他蒙住了我的眼睛,把我送到宫里,我只知道有密道,他让我睁眼时我已经在御花园了,不知密道在何处。” “是许文斌要你装作劫持他,助他脱罪吗?”容璲问。 “是……是我欺瞒许将军,私下收买扬武卫,私藏兵器,与他无关。”孙立辉咬牙道。 “许文斌已经死了。”容璲冷笑,“朕杀了他,你维护一个死人毫无意义。” “你果然够狠。”孙立辉双眼通红地盯着他,“送我潜入宫中的人一直暗中支持我们为太子报仇,太子与你这无道之人不同,他必定也受过太子恩遇,我见过他的脸,我可以画给你,我能说的都说了,杀了我!” 容璲一抬眼,韦渊在孙立辉脚踝上绑了链子,放他下来,给桌上备了笔墨纸砚。 孙立辉拖着锁链走到桌边,拿起毛笔,韦渊搭着剑柄站在他身后,他暗中向左右瞟了瞟,随手在纸上勾出一个椭圆轮廓后,骤然发难,抄起砚台泼向身后。 韦渊连忙闭眼,同时一脚踩住地上的链子拔剑斩向孙立辉,孙立辉猛地往前一踏,靠一身蛮力竟直接把链子另一端的刑架拽歪,背后中了一剑也不管,一拳砸向离得最近的傅秋锋。 拳风袭向面门,傅秋锋刹那间还在迟疑要不要硬吃这一拳,否则他刚勉强洗清嫌疑,容璲又要逼问他为何隐瞒武功。 但思绪飞快闪过,容璲却已经一把将傅秋锋扯向身后,单手拍出一掌挡住孙立辉的拳,只感排山倒海的力道在一瞬的收敛之后,成倍汹涌轰来。 傅秋锋刚刚勉强保持平衡,容璲又撞在了他身上,他连忙扶住容璲,诧异脱口而出:“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