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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耳聪目明,清楚的听见柳知夏一口茶呛在嗓子眼的憋咳声,还有傅传礼咬牙深呼吸的忍怒声。 他自己也觉得难受的很,然后就感到手下的容璲也打了个激灵。 容璲暗自磨了磨牙,想起他当初在停鸾宫让傅秋锋坐腿上,傅秋锋那么僵硬,不知道现在是突破了什么底线,居然演得如此自然,刷新了他的认知。 “当然是听爱妃的。”容璲面上波澜不惊,笑得更加明艳,凝望着傅秋锋直接伸手抚上他的脸颊。 作者有话要说: 容璲:稳住,不能输 —————————— 明天再万更吧,今天实在搞不动了_(:з」∠)_ 第31章 国公府03 光滑冰凉的指腹按在鬓边,轻轻搔着一丝垂落的碎发,然后一点点向后伸去,捏了捏小巧的耳垂。 傅秋锋眉梢一颤,努力压制自己躲开的念头,他有种墨斗在脖颈游移的错觉,带来细微的痒意之下是习惯性的抗拒戒备,但为了让这个宠妃身份更加真实,他还是乖顺地倚在了容璲的胸膛上,用清冷的五官和嗓音硬是挤出些许婉转:“谢陛下恩典,妾身自是知道陛下垂怜于我,可齐将军不是易于之辈,三哥酒后糊涂,当面辱骂齐将军,若是陛下因妾身一句话而放过三哥,齐将军必会怪罪妾身。” 容璲也有些苦恼地叹气:“你那三哥真会给傅卿惹麻烦。” 傅传礼只听说了傅景泽冒犯陛下而被齐剑书抓去崇威卫大牢,没想到傅景泽还骂了齐剑书,他不禁跪瘫在地,频频擦汗,齐剑书当年可比傅景泽猖狂得多,连王府世子的马车都敢砸,只怕连容璲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柳知夏在一旁默默喝茶,表面看来傅秋锋和容璲亲密至极,甚至让人不忍直视,但他瞥见容璲捏着椅子扶手的手背崩起几条青筋,想必被傅秋锋坐着的那条腿压力很大。 “陛下,犬子年少无知,骄躁无礼。”傅传礼重重地磕了个头,“老臣愿亲自登门向齐将军赔罪,只求陛下和齐将军放犬子一条性命!” “他年少吗?他似乎比朕都大。”容璲轻哼一声,“您年高德劭,齐将军只是后生晚辈,岂有让您登门赔罪的道理?此事传扬出去,对齐将军和傅卿都不好,怎么办呢……” 傅传礼听着容璲举棋不定的沉吟,稍稍抬起了眼,转向傅秋锋,别无他法,只能期望他再吹些枕边风。 “陛下,妾身倒有一法。”傅秋锋视线扫过傅传礼,然后故作犹豫,“求陛下先赦免妾身妄议朝政之罪。” “诶,朕既然让爱妃在霜刃台供职,爱妃与朕论政,算不上妄议。”容璲纵容地揽着傅秋锋的肩,“直说即可。” “妾身抄写卷宗时不慎听见齐将军与韦统领闲聊,说起他曾有个同僚战友,人在南方边关,书信难以通达,久未联系分外想念,若能将此人调到京中,正可与他纵酒放歌,促膝长谈。”傅秋锋说道,“只要让齐将军达成所愿,他便不会再生三哥的气了。” “爱妃说的有理,不过京城还缺高级将领吗?朕一向懒得管这些闲事,不如朕明日替你问问陈侍中。”容璲敲了敲扶手,“傅卿放心,崇威卫的大牢一天两顿饭还是管饱的。” 傅传礼一听这话,傅景泽一向顿顿酒肉俱全,哪里啃得了牢里的馒头,他暗中抬头审视容璲,猜测容璲是不是故意以此威胁他,但见容璲陷在温柔乡里和傅秋锋对视的模样,又实在怀疑不起容璲有这等心机。 “陛下,京中扬武卫大将军一职正有空缺,齐将军勇武过人,举荐战友也必定是不可多得的将才,老臣定当全力支持齐将军,尽快整顿扬武卫为陛下分忧。”傅传礼诚恳地说,“老臣稍后便约齐将军商议此事。” “也好,那省了朕的工夫。”容璲打了个哈欠,话锋一转,开始和傅传礼柳知夏聊起无关紧要的闲事,什么京城新演的折子戏,酒楼新上的菜式,青楼里漂亮的琴姬,仿佛吃喝玩乐样样精通。 闲话至正午,茶点甜食吃了半饱,容璲这才叫上傅秋锋,懒散地起身道:“时候不早,朕有些乏了,爱妃,你的住处在哪儿?朕想去看看。” “陛下这边请。”傅秋锋伸手引容璲出门,容璲走到门前,挑眉给了柳知夏一个眼神。 天色不如早上明朗,傅秋锋一出门才发觉天空漫上一层阴云,空气潮湿闷滞,他和容璲在檐廊下散步,容璲照旧遣退了随行的下人,和傅秋锋一前一后走向后院。 没离开正厅多远,细密的水珠就砸了下来,淅淅沥沥的雨声和暗沉的天光让人心底酝酿起钝重的情绪,傅秋锋尚未说话,就听容璲一声叹息混进了雨中。 “傅景泽如此不成器,却有这般溺爱他的父亲。”容璲的话里有种鄙夷和微妙的嫉妒,又掺杂着浓重的毁灭欲,“若是砍下傅景泽的首级送给傅传礼,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傅秋锋想了想,道:“也许正是太过溺爱,才让傅景泽如此不成器吧。” 容璲的目光斜斜刺过去,没说话。 雨势渐大,傅秋锋抬起衣袖挡在头顶,环视一圈,三条路每条都是新的,他看向容璲,眨了眨眼,接着严肃地说:“陛下,臣迷路了。” 容璲抿抿嘴,无奈地转身:“先回去避雨。” 两人沿路返回,快步到了正房檐廊下,外衫还是淋湿了些,容璲望着傅秋锋,阴雨中的仍是少年模样的傅秋锋气态却成熟凌厉,把额角的碎发捋到头顶时微微皱着眉,步入檐廊前先是抬眼看向房顶,又向周围快速扫过,这才跟了进来,站到了容璲右侧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