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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呵。”容璲意味不明地感叹几声,“你莫不是忘了,你神志不清时说株连九族你也无所谓。” 陈庭芳不去看容璲,盯着床顶:“父亲是朝中重臣,身负重任,悬系万千黎民,陛下若是明智,就不会为了一个为情所困的女人影响朝堂。” “那可不一定,朕不知你是怎么看待陈峻德的,但确有万千黎民因他而死!”容璲握拳一砸扶手厉声道,“陈峻德贪污朝廷赈灾款项,收受地方污吏贿赂,出卖重要军情陷害前线将军,朕收集了三年证据,见缝插针扶植自己的亲信,就为了搬倒陈峻德,你以为朕会放过这个机会?” 陈庭芳露出难以置信的诧异来:“不可能……父亲他就算收过一些礼,父亲对我的任性百般包容,若非我主动要入宫,他甚至不会让我入宫争宠,他怎么会害人!” “朕无所谓你信不信。”容璲起身在房内绕了一圈,上官雩和暗卫应该都仔细搜过,想来不会再有什么证据,但他走到窗前,低头静静看了一会儿,然后喊傅秋锋过来,指了指窗口。 傅秋锋看了看下方窗缝里黑白相间的残渣,掏出手帕沾了一点捻了捻,笃定道:“是鸽子的粪便。” “宫里不养鸽子,为何鸽子会停留在这里?”容璲走回去,笑问道,“飞鸽传书,但飞鸽传书距离过长也不可靠,所以与你联络的人,大约就潜伏在京城之中。” 陈庭芳渐渐发慌,冷静不下来了,她惨淡地笑起来,看着容璲:“你有如此明察秋毫的本领,看来沉迷酒色不理朝政是你故意展露出来,欺骗众人的。” “主要是想欺骗你爹。”容璲嗤笑。 “你就算问我,实不相瞒,我也给不了你有用的情报。”陈庭芳认了命,撩起额前散下的头发,想要精神一些,“他用飞鸽传书给我传递命令,但大多数时候只是让我静待时机而已。” “还有为你宫中的暗道打掩护。”容璲替她补充。 “……想不到你连这也发现了。”陈庭芳闭眼叹息,“所以我更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不知道他是谁,他总是带着面具,我只能告诉你他的名字——公子瑜,这一切都是你自讨苦吃,你若没有谋害太子,如何有今日自发为太子报仇的所谓逆党?” “那太子为何先要谋害朕?”容璲抬脚踹了椅子,他怒上眉梢,将手中茶杯砸到地上,“容瑜已经是长子,深得先帝喜爱,他就算视朕为无物,他又能损失什么?难道他不是以欺辱朕为乐?你喜欢的只是个弄虚作假的卑劣之徒!” 陈庭芳没有生气,她恬静地翘起嘴角,仿佛想起从前那些日子:“不,我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我从前也以为我也会随便嫁给哪个有权有势的男人,我生下来便锦衣玉食,巴结奉承我的人数不胜数,我得到了旁人永远无法企及的东西,就该为此做出牺牲。” “朕不想听你不知所云的回忆。”容璲愤然道。 “听听又有何妨呢?你不就是来听我说话的?”陈庭芳自顾自继续道,“那天元宵,我去了灯会,猜对了最多的灯谜,但我丝毫没有得意满足,因为我知道我能做到,可我摘下那盏最华丽的花灯时,有人同样握住了手柄,他在金灿灿的灯联之下,是那么明亮自信,比那盏灯笼还耀眼,几乎让我看不清既定的前路。” 容璲从来不喜欢陈庭芳,但看着她矛盾的露出喜悦而悲凉的笑容,一阵不甘和怅然若失让他烦躁不已,他的母亲也是相府千金,若是没有先帝,她或许也能这样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传为佳话。 “陛下,喝茶。”傅秋锋又倒了一杯递过去,“就当听戏。” “好一出大戏。”容璲冷笑,“可惜朕才是反派。” “反派没什么不好。”傅秋锋安慰他,“那臣就是反派手下的喽啰。” “你真不怕掉价。”容璲夺过茶杯猛灌一口。 “我们一同游园,看灯,闲聊,他送我一条手帕,告诉我若是有缘,就一定会再相见……这难道不是上苍的启示吗?若上苍要我随波逐流,为何又让我与他结识?”陈庭芳喘了口气,眼里渗出一点光彩,“我坚信我们会再见,推掉了所有求亲的人,不久之后的宫宴上,我被茶水打湿了衣袖,然后收到了一模一样的手帕,他是太子容瑜,那么温柔谦逊,那么端正有礼。” “他是我的知音,是因为他,我才真正活过。”陈庭芳红了眼眶,“我们相识甚久,却始终遵守礼教,未曾有半点逾越,这是我现在唯一后悔的事……我将第一次给了一个恨之入骨的男人。” 容璲抬手捂住了额角,两人同时沉默下来,过了半晌,傅秋锋在这阵干涩的沉默中越发忐忑,一边担心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容璲的私事,一边又期待容璲作何反应,同时又隐隐认为容璲不会对陈庭芳做过什么。 他百味杂陈,最终想出了个借口,提醒道:“陛下,这碗药何时失效?” 容璲转过身,面向陈庭芳,冷着脸坦白道:“你的第一次留着死了去给容瑜吧,朕从来没碰过你,你知道朕有很多蛇,朕对你下了幻毒。” 陈庭芳眨了眨眼,用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脱口而出道:“为什么?你难道不举吗?” 作者有话要说: 容璲:不!傅公子快来作证! 傅秋锋:不,我不能 第49章 公子瑜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