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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安抓着归陵的手,那人也紧紧抓着他的,这是一次冒险。 这种事从来不会有好下场,可他还是来了,身边人是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的绳索。他知道那随时有可能消失,他的每一步都那么脆弱。 但他只能跟着过去,跟着这不切实际的美好声音离开家族,走进黑暗。 过了一会儿,电梯前方的灯光闪了一下,写着“到达最下方”的标志。 韦安说道:“没路了。” 电梯门打开。 电梯外是一片光秃秃的木地板,很陈旧了,曾经反复浸了血,又被清理掉。 这是一条幽暗的走廊,空气里有一股隐隐的腐臭味,是从建筑本身传来的。 地板还挺光滑的,深红色,像那种大家族会用的木质沉厚的地板,韦安瑟缩了一下,但还是走了上去。 在这条通往地狱的污水坑的最深处,是这样一片算得上古典和豪华的地板和走道。墙上覆了一层暗红的天鹅绒,整条走廊的空间显得极为压抑。 走廊向下倾斜,走起来不太舒服,越往前越暗。 他们往前走去,墙上挂了些画,镶着花纹古典的方正暗金色画框,但内容都很粗俗和恶心,是些屠宰场、打猎和生食猎物的画,形态怪异的人形肖象,有些装模作样的艺术气息,让人很不舒服。 走廊极长,绝不是正常房子的格局,到了前方,已向下倾斜到了陡峭的地步。 他们谨慎地向下,走了两次通往更下方十三级的楼梯,在走廊的左侧看到一间小厅。 韦安走过去看,里面是一间破旧教室,摆着一些课桌,地面也是那种破败浸透过血的木地板。 韦安死死盯着,他第一眼看到就觉得面熟到心悸,这很像他小时候孤儿院的某个地方。 但其实它更像是“苍白世界”里的一个房间,那个地方曾被用做孤儿院,有这样一间小小的教室。 眼下仍旧残破,但是比它在“时间局”里时更崭新一点,好像不久前还在使用。 教室都是类似的格局,相似也是正常的。 他们走进去,查看这间房子。 教室不大,后面是一堆垃圾,有很多被严重虐待过的娃娃,破针管,铁链子,作业本,里面混合着细小的人类尸骸。 黑板被随便擦过,隐隐可见写了一行字,写着“惩罚:熄灯后去管教室”,后面有一个粉笔涂鸦的哭泣表情,但又像在恶意地笑。 下面有几个受到“惩罚”孩子的姓名,大部分看不清了,但其中一个让韦安头皮发麻。 模糊不清,但确定是这两个字,是“秦卫”。 “他干的,”韦安低声说,“他把我放在里面的。” 他想起父亲最后的那个笑容——他在深渊里等着他。 韦安瞪着黑板上的名字,即使在这里,他的名字仍旧是“秦卫”。 他的本名的确是完全消失了,毁掉奴隶系统后仍旧无法想起,这名字被重点擦除过,权贵家族奴隶“大管家”的培养是充满仪式感的大事,毁掉的部分甚至包括少数记得他姓名者的相关记忆,还会为此杀一些人。 韦安回过头,看到讲台桌上垃圾里的一个锁扣。 防止自我伤害的医疗锁扣,很高级,不大,指纹锁,只有父亲能打开。它已经锈得只能看出基本形状,但他认识这个东西。 那是他成长过程中的一个物件,十九岁左右,他被锁在秦家一处房产肮脏的大厅里十几天,因为这是他“犯错”的地方。 那是因为秦亦和一群人在这里开淫乱聚会,自己去拿东西,秦亦觉得可以叫“大哥”一起来让他们爽一下,就叫当时一起玩乐的某个家伙拉他入伙。 韦安当时不知是什么问题,被人碰一下就恶心得想吐,于是狠狠教训了那家伙。 父亲很不喜欢秦亦的行为,但觉得韦安的反抗问题更加严重,他清了场,把韦安在那里锁了十五天,对他进行“教育”。 现场有不少意识控制专业的医生和研究人员,他的心跳、血压、肾上腺素分泌和其它最微小反应所代表了什么一类的东西,都已精确计算在内,又被有目的地调控。 韦安自杀过一次,但是失败了。 所以他们给他上了防自杀设备,它看上去简直和当时一模一样。这样子那么普通,没什么特别,可你就是怎么也挣脱不了。 他这辈子也忘不了父亲的拐杖,很多次触碰到他,那种味道和质感浸透他的灵魂。 他最后时终于崩溃了,在父亲怀里痛哭。那人伸手碰他额角的伤口,他颤抖了一下,那人说道:“知道错了吗?” 他说道:“知道错了。” 父亲放轻动作,抚摸了他的头发,说道:“乖孩子。” 父亲手上沾着血,但这带有安抚性质的触感给韦安带来很大的、不自然的安全与快乐,他觉得找到了归属,他是个安全的孩子。 那里地板也是暗红色的,有同色系的天鹅绒地毯,韦安模糊的视野能看到一张魔鬼风格艺术画,端庄又恶心。 父亲会帮他照看着的,告诉他他的底线,自我为何,怎么生活,他不会伤害他的。 后来父亲让他去道歉,“秦卫”不再排斥身体接触,对对方的触碰面带微笑,很有礼貌。 父亲没再让他干什么,因为“我养你不是陪那些人瞎胡闹的”。韦安十分感激,他老实地跟在秦物升身后,他被吞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