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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鸟焦虑地鸣叫着,依旧用另一只尚未折断的翅膀拍打着幼鸟,幼鸟几乎奄奄一息。 白若一道:“它没有退路,或许是命不久矣,必须以最短的时间教会稚鸟如何生存。” 苏夜沉默了会儿,从怀中掏出一堆药粉,抬头问白若一,“这些,它能用吗?” “你试试。” “嗯。” 苏夜催动灵力检查了下成鸟的伤,或许是同其他鸟类打架造车的伤,又或者是觅食时不小心撞到了,但无论是何种原因,对于没有任何自愈能力的鸟禽来说,都是致命的。 苏夜将药粉洒在成鸟的翅膀上,又将树上的鸟窝挪到较低矮的树干上,重新将这对母子放回鸟巢中,又从屋子里取出了一把小米洒在附近。 盯着这对母子看了会儿,苏夜喃喃道:“真幸运啊。” 白若一道:“万事万物都有属于他们的机缘,今日它们遇见了你,就是它们的机缘造化。” “……师尊。”苏夜蹲在地上,仰头看着白若一,喉咙攒动。 “遇见师尊,就是我的机缘造化。” 暮春的暖风无孔不入,甚至穿过繁复的衣衫,透过温润的肌肤,钻进了人的心中…… 白若一看着眼前的少年,终是没有说话,他心想,哪有什么机缘造化?不过是他步步为营、暗操禁术,强行算计出来的罢了。 小院中,暖风融融,春意明媚,地上铺满了柔软的草皮。 苏夜干脆盘腿坐在地上,撑着下巴,“我总觉得命运待我不公,没人会在意我是死还是活,早就觉得这样的日子过下去真没什么意义,却又不甘心罔来这世上走这一遭。” “……师尊,上官裴说我是神裔……是真的吗?” “难怪了,难怪我总那么倒霉,但好像比起霓茶,以及丧命在修者口中来说,我又比他们幸运了很多。” 白若一:“……” 白若一踱步至院中茶桌边,落座在木头板凳上,“冷茶还有吗?” “有的!”苏夜立马起身进屋,端出茶水,替他斟上,“师尊出门前我算着时间泡上了,应该刚凉下来,入口还是温的。” 白若一呷了口茶,淡淡道:“谁说你倒霉了?拜在我门下算倒霉?” 苏夜大惊:“……师尊,我不是那个意思……” 白若一道:“往事过去了就都过去了,人终究是要往前看的,你是我唯一的徒弟,我自然是要对你负责的。” 苏夜:“……嗯。” 白若一:“我问你,神裔同人有什么区别?” “区别?” 这个问题有些难为苏夜了,在涿光山的这些岁月,那些上古史籍就算开了灵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根本灌不进苏夜脑子里。 被讲师抽查的恐惧感猛窜进心头,大意了!师尊再温柔也是师尊啊!还真是几天没挨打,就忘了自己是个什么德行。 白若一见他挠头抓腮的,习惯了这模样,也生不出什么气来,反倒是有些宠溺地伸出指尖撩开碎发,点了点他的额头。 “……你呀!” “唔——”苏夜懵了,躲闪不及。 白若一道:“神与人结合诞下子嗣,历经千万年,除了体内那点微乎其微的神血之外,与人并无不同,你可能从外貌、表象、行为、能力中判断区别?” 苏夜:“好像是,并没什么不同。那……那为何……”为何还有人将那些同自己一模一样的神裔当作盘中餐? 白若一叹了口气,灌下一口茶道:“并非神裔有多特殊,变的不是他们,而是……人心变了。” 人心变了吗? 还是说,人性本恶?天生的劣根? 白若一不会相信什么天生的劣根,这世上最劣质难改的恶根都快被他捂热了,哪有什么性本恶? 缺乏了选择与教导罢了,千万年前,自以为是的人不服管教,囚禁了教育他们的神师,盲目地夸大了自己的力量。 后果,便是天罚…… * 这些天,师尊好像太累了,经常睡到午后才起身。 他们也不急着回涿光,苏夜很喜欢这样的生活,他再也不用吃涿光山咸口的食物了,江南的食物软糯香甜,清新可口。 每天嘴上挂着蜜酿,连带着他说话都变得嘴甜了许多! 白若一这些日子灵力透支太多,以至于常常昏睡到午后,他一醒来,小徒弟就备好了冷茶和糕点,每天换着花样,不带重复的。 他习惯在下午教导苏夜些剑招,颇为严厉,恨不得一股脑将所有的招数都传授给他,让他马上学会。 苏夜学地吃力,压力一大一紧张,就去买来好些蜜酿珍馐,靠着吃甜食缓解压力的后果就是胖了许多…… 对苏夜来说,算是好事,他本身就瘦,配合高强度的练习,再加上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期,只可能越长越健硕。 一日,挥汗如雨的喂招结束后。 苏夜喘着粗气:“师尊,我们什么时候回涿光啊?” 白若一放下手中书卷笔杆,那些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苏夜未来至少十年的课程安排,他吹干墨迹,斜睨苏夜道:“怎么?” 苏夜压力有点大,吞吐道:“我好久没见到钟续他们了……” 白若一挑眉:“想回洄溯涧了?” 苏夜下意识想点头,猛地惊觉后疯狂摇头道:“嗐!哪能啊!徒弟自然应该跟着师尊的,我当然是要回云栖竹径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