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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吻,如蜻蜓点水,落在白若一的唇角,是敬重,是尊重,是爱慕……看起来虔诚,却也带着狼子野心。 苏夜眸中深邃,用最虔诚的口吻说着最大逆不道的话:“我真的很想将师尊带回去,关起来,藏在昆仑深处,只我一个人能见到,我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人也不想理会,只想日日同师尊厮混一处。师尊若是不同意,我就将师尊捆绑起来,拴在床上,夜夜同我同榻而眠,我想与师尊的距离只有毫厘之间,不!要深入血肉,融入骨血,再也不分。” 这番话,惊地白若一说不出话来,饶是他知晓这只是个梦,可他还是被吓到了,吓到惊谔,吓到呆滞,甚至面红耳赤,浑身滚烫。 他不知这些诨话,是苏夜心中真实所想,还是他自己臆幻出来的…… 终归不可能是凭空出现的。 终于,梦境里的苏夜像是要放过他,他松开了牵着白若一的手,又距离那血池近了些。 苏夜一回首,白若一便看见,纷纷白雪为幕布,而那鲜红的血池衬地苏夜的黑眸黑发,以及那俊朗的脸庞更加耀眼。 怦然心动…… 他说:“师尊,你就站在那里,看着我跳好吗?” “这噬魔圣水不但能洗干净我这浑身的脏污,还能让人体验什么是剔肉噬骨之痛,你就站在这里,看着我疼好不好?” “若你解气了,这样……你是不是就可以不要厌恶我了……我做错的事情,是不是就能抵消了?” 白若一浑身都在密实地颤抖着,拳头不由攥紧,骨节都泛出了玉色。他不明白苏夜的心魔到底是有多重,竟然以这么残忍的方式折磨自己…… 这些究竟只是梦境,还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 白若一不知。 但是,眼前的青年却再一次跳入了血池,血池表面咕噜冒着泡,很久很久,青年都没有出来。 白若一慌了,他疾走了两步,俯在血池边,翕动嘴唇,喊着:“你快出来,快出来啊,我原谅你了,别跳了,我……” 可是,血池依旧咕噜咕噜冒着泡,最后,浮现出一具白骨。 “!!!!!”白若一彻底慌了,眼前渐黑,几乎晕厥。 “苏夜——” 那喊声太大,撕心裂肺,竟不像是白若一这样一个沉稳内敛,温润如玉的仙尊能喊得出来的。 “仙尊怎么了?!”推门而入的是钟续,眼下还挂着青紫。 他这几日没怎么休息,叶上珠至今未醒,白若一又神识不清,他两头跑着照顾,这一日,他刚好在白若一的院子里,听见声音,立马赶了过来。 白若一已然从床榻上坐起,他浑身泛着涔涔冷汗,浸湿了衣裳,整个人像是失了魂,双目茫然。 不知是不是钟续的错觉,他竟觉得,眼前被窗外逆光勾出轮廓,指尖扶额的白若一,脸颊上闪烁着一滴莹亮。 “出去吧,我无事。”不知是不是刚刚那句喊得太大声,白若一嗓音沙哑的厉害。 钟续听见了,他喊的不是别人,是苏夜。 原本想再求求白若一,去帮帮苏夜,可话鲠在喉咙里,就是说不出口。 他只好又带上了门,走了出去。 窗外,天边一抹淡蓝的影子飘忽而至,十翼飞鱼飞来,绕在白若一身侧,不知沟通了些什么。 转眼间,刚刚的床榻还留有余温,人却不见了…… 与此同时,江南钟家和各大仙门也收到了悯苍塔发来的消息。 钟续匆忙赶到前厅后,接过钟毓秀递来的书信,一目十行地看完一遍,当即就暴躁地想将书信揉碎撕烂,可转瞬他又咬着唇,再一次展开书信,一字一句地看完。 他蓦然发现,这书信上的每句话,他都看得懂,却又每个字,他都看不明白。 直到看了很多遍,他终于抬起头,眼眸通红,桀骜的骄奢青年终于崩溃,他嗓子都喑哑了,“他们怎么可以……怎么能这么做!就算要判刑,怎么能不提前通知我们,他悯苍塔,有没有将八大仙门,九州百城放在眼里!” “他若是没放在眼里,压根不会通知。”钟毓秀道。 钟毓秀心头堵塞,仰头看天,开口道:“他悯苍塔,他雪朗,是真将自己当成神了!” 钟续正要劝自己的父亲,一同去营救苏夜,却被钟毓秀转头后那坚定的眼神震惊到了,只见他父亲目光沉着,一字一句,信誓旦旦道:“出发!现在就出发!我们去悯苍塔。” “管家,将我钟家祠堂的疾风伞请来!” 疾风伞是钟家祖传之物,虽是灵器,却堪比神器,此伞之下,可疾行千里,正是此刻救命的法宝! 这时,一个紫色身影出现,女人怒斥:“不许去!钟家人,一个都不许去!” 回头一看,正是苏司柔。 钟续唇色发白,正想解释一番,说服自己的母亲,虽然明知很难。 钟毓秀却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他只斜睨了一眼苏司柔,并不打算与她纠缠,任由她破口大骂,拿着疾风伞,领着儿子就要走。 “呵……” 苏司柔忽然笑了,“出不去的,我爹给我留下了一道结界,如今这江南钟家,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 白若一不知道为什么江南钟家会有一道结界,他不管不顾,生生将结界撞破了一道裂口,那结界挡不住十翼飞鱼这样的灵体,却能挡住人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