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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钟弈。 “钟上将这是在性|骚扰吗?”飞速将一口黑锅甩在对方头上, 黑发青年用力地压下门把, “时间不早了, 请放我回去上课。” “骚扰?”头一次听到类似的指控落在自己身上, 钟弈气急反笑,“不说实话是吧?其实我还有一个更好的方法。” 如同戏弄一只已经身陷囹圄的猎物,他故意用唇碰了碰青年的后颈:“要是你真的问心无愧,那就让我咬一口尝尝。” ——Alpha与Alpha的信息素天生相斥无法交融,倘若对方当真是A,无论自己想咬哪、怎么咬最后都只是多出一个伤口罢了。 反之,倘若对方是O,那就一定不会随便同意被他标记。 天衣无缝的试探方式,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变得无比静默, 昏暗光线中,背对着男人的青年捏紧门把,哑着嗓子硬撑:“如果只有这样您才肯放我回去上课的话……请便。” 请便。 这两个字刚刚出口的下一秒,他便真心实意地后悔了。 战场官场中经历过的博弈数不胜数,男人根本没把自己这虚张声势的小把戏放在眼中,无法看到对方动作的姿势反而放大了其他感官,除了那缓缓喷洒在皮肤上的炙热呼吸,青年还清晰地体会到,他后颈的软肉正被人咬起叼住。 只消轻轻一磕,那霸道浓烈的信息素便会通过犬齿,把干渴脆弱的腺体整个儿灌满填饱…… “你赢了。” 害怕失控的担忧终于胜过理智占据了上风,无意继续这场心理博弈的青年紧贴着对方转身,将后颈藏进了男人的视线死角。 努力稳住自己微微发软的小腿,黑发青年倚着门板仰头:“没错,我是Omega。” “所以呢?教官想怎么做?上报校方把我开除?还是借此要挟我做些什么?” 追寻了四周之久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钟弈眼神复杂地与对方拉开距离,发觉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样高兴。 沈裴。 为什么偏偏是沈裴呢? 如果是在回母校的第一天识破沈裴的伪装,他一定会毫不犹豫上报,立刻让对方收拾行李滚蛋。 然而此刻却不同,在他已经确认过青年的优秀、并且预备将对方招进第九军团后,钟弈心里,竟难得地产生了一丝犹豫。 呆在满是Alpha的学校近四年都没闹出任何乱子,这至少说明,沈裴的自控力绝佳。 “我已经预约了七月份的腺体摘除手术,”清楚瞧出男人的动摇,黑发青年乘胜追击,食指搭上衬衫的纽扣,“只要钟教官您能高抬贵手……毕业前的这段时间,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任何代价。 足足晃神两秒才反应过来青年在说什么,钟弈心头腾地升起股无名火:“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这是你能说出的话?” “出去!负重五十圈,清醒清醒再接着上课。” 好歹也是相处了七生七世的老夫老夫,沈裴当然知道该如何激怒对方,瞧着那扇在自己面前重重关上的门,他偷偷松了口气,谨慎找了个相对隐蔽的位置翻出抑制剂咽下。 整间办公室都萦绕着男人那烈酒般充满存在感的信息素,要是再晚离开一秒,他一定会当场软掉。 而独自闷在办公室里的钟弈也不好过。 过分激烈的情绪往往会麻痹人的感官,先前与青年对峙时还不觉得,如今周遭安静下来,那些残留在空气中、甜而不腻的信息素,便如小猫的爪子般,一下下撩拨着他的神经。 在此之前,钟弈从来不觉得Omega的信息素能对自己产生什么影响,身为联邦上将、受过特殊训练的他,早就可以在任何情况下保持冷静,直到完成全部任务。 唯有今天。 明明已经一再地清空大脑,可青年的气味、颜色、还有那滴滑向隐秘的药油,都如同山间朦胧的云雾,似有若无地缠着他不放。 而随着无数细节点点滴滴地浮现,钟弈更是确信,对方临走前的那番话,绝对是在故意激怒他—— 假若沈裴真的愿意付出他口中的所谓代价,那么在最开始的时候,对方就不该拒绝那即将到来的一咬。 毕竟,身为教官却标记了自己的学员,无论真相如何,这对名声在外的钟上将来说,都是一桩难以翻盘的丑闻,也是青年唯一能反败为胜的把柄。 但沈裴最后还是选择了拒绝。 这就证明,对方并没有看起来那么从容。 堂堂联邦上将居然被一个还没毕业的小崽子耍花招骗了过去,钟弈暗道失策,却没空去找沈裴的麻烦。 因为他起了反应。 一些不合时宜的反应。 碍于环境而无法纾解的情况最是难熬,这让他恨不得立刻就把造成当下局面的罪魁祸首拎着后颈抓来,好好让对方“处理”一下。 “阿嚏。” 不轻不重地打了个喷嚏,沈裴认认真真跑圈:【又是哪个混蛋骂我?】 【……可能不是骂,】伸出爪子揉了揉眼睛,0049的表情一言难尽,【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办公室变成马赛克了。】 它只是想帮宿主探探“敌情”,钟某人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咳咳。”实在没忍住被自己的脑补和0049皱成一团的毛脸逗笑,跑步中的青年呼吸一乱,当即便咳了两声。 百分百的契合度却只有他一个人大受其扰,如今终于等到某上将吃瘪,他当然要多乐一会儿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