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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现在的沈裴,早已做好了救下师尊的准备。 果然,约莫两个时辰后,将护山大阵从里到外彻底检查一遍的玄清便蹙着眉头走了出来。 “确有一处疏漏,隐蔽性极强,瞧着像是魔族的手笔,”尚还记得自己关于三界气运更迭的推算,玄清心有忐忑,却还是安慰了沈裴一句,“好在发现的早,尚未闹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乱子。” “师尊心中有所提防就好,”心中稍稍松了口气,沈裴没忍住多念叨了两句,“若魔族真想挑起纷争,宗门内,您一定是他们暗算刺杀的首选。” “行啦行啦,老头子活了这么久,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听出青年话语中的关切,玄清笑呵呵地拍了拍对方肩膀,“好裴儿,你先回长春峰歇着吧,剩下的事交给为师。” 许久没被对方正经叫过这个最亲近的小名,沈裴突然有点不自在,却还是乖乖点了点头,活像只耷拉下耳朵的小狐狸。 识海里的龙猫笑眯眯:【这算是一物降一物吗?】 除了那位,它还真没见过宿主依赖旁人。 且抛开修为不提,玄清道人确实很有长者前辈的做派,仿佛只要他在,天塌下来都压不到沈裴。 【怎么说也是我的便宜师尊好吧?】日常嘴硬,沈裴小声嘟囔,【否则上辈子小爷干嘛非要替他报仇。】 还差点搭上了一条小命。 慢悠悠步行至山脚以示礼貌,沈裴拢拢衣领,召出章台柳,正想御剑回长春峰,一扭头,就看到了站在石碑旁的道尊。 今日无风,连飘在空中的细雪也变得温柔起来,手里撑着把绣有梅花纹样的竹骨伞,男人一袭青衣,遥遥看去,倒真有几分君子端方的温润。 凤眼弯弯,沈裴收了剑,上前两步:“师叔怎么在这儿?” “接人回家,”自然而然地把伞分给青年半边,玄逸准确握住对方藏在衣袖里的手,语调平淡,像是感慨,又像是抱怨,“竟然聊了这么久。” “护山大阵出了点问题,所以就多耽搁了会儿,”下意识张口解释,白衣青年蓦地回过神来,“等等,此事机密,您可不能外传。” 玄逸挑眉:“本尊看起来很像爱说闲话的人?” 沈裴立马摇头:“关心则乱、关心则乱。” “一处小错漏罢了,留着还能引来那幕后之人,”第一时间解释自己没有提醒对方的原因,玄逸淡淡,“有本尊在,便是没了护山大阵,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眨眨眼,沈裴反驳得理直气壮:“未来的事谁说的准,若是往后你不在呢?” “为何会不在?”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玄逸脚步一顿,偏了偏头,极认真地看向对方,“若尽早办了合籍大典,你可会更安心些?” 刚被师尊敲打完的沈裴:…… 等会儿等会儿,谁能告诉他,好端端的话题,怎么一下子就跳到合籍大典那去了? “难道你竟从未想过这些?”看出青年眼中的疑惑,玄逸额角直跳,仿佛被气狠了,却偏又发不出火来。 气急反笑,他冷冷勾唇,一字一顿叫出青年的名字:“沈裴。” “既已有了夫夫之实,除了本尊,你还想与谁成婚?” 第215章 还想与谁成婚? 老实说, 在听到这个问题的第一秒,沈裴脑中确实闪过了几个熟悉的名字。 对青年各种各样的小表情愈发熟悉,玄逸只消一秒,便能瞧出对方当真在思考他提出的问题。 “沈裴, ”握着伞柄的指尖微微泛白, 他咬牙压低嗓音, “始乱终弃, 下了床就不认人,嗯?” 若当真如此, 他定要将对方锁紧一个只有自己能看到的笼子里。 “胡说八道,你可别凭着自己的猜测乱冤枉我啊,”恍惚间从男人的眼中读出了小黑屋的预兆, 走神被抓包的沈浪浪脊背一凉, 连忙顺口掰了个理由, “合籍道侣共享福祸, 如此要紧的大事,哪能如此轻易决定?” 内心偷偷道了句歉, 他又补上一句:“更何况……师尊他老人家,也不看好你。” 全然不知自己背上多了口圆圆的黑锅, 百里外忙着修补护山大阵的玄清, 忽而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玄清,他对本座有什么意见?”考虑到对方勉强算是青年的半个父亲, 玄逸耐着性子维持住冷静,“你说,本尊听听。” 既然已经话赶话地说到了这里,沈裴犹豫两秒,到底还是放弃了说谎逃避。 低头盯着自己的靴子瞧来瞧去, 他小声地应:“师尊说,我是你的机缘。” ——换句话说,玄清是觉得,若没有这份身为机缘的价值,玄逸对他,或许连多看一眼都未必。 “愚蠢!可笑!”强行压住心底清理门户的冲动,玄逸臭着脸冷笑,“他莫不是忘了,当初为何把你带回缥缈?” 后知后觉的沈浪浪:对哦。 若非当年师尊闭关算到了所谓的机缘并为此出山,他这会儿说不定就是个凡世里早夭的弃婴,连投胎都不知道投了几轮。 “所以说,他有什么脸面来质疑本尊?”条理清晰地替自己辩驳,玄逸故意用话去激对方,“亦或者,你与那玄清的师徒情谊,全都是互相演出来的假象?” 听闻此言,白衣青年立时跳脚:“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