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三章有心事
虽然她已经从大魏送到北戎的奏折上知道了一些，不过最核心的东西，肯定还是等她回到大魏这边来才能知道的。 经过这几个月的日子，她也能感受到了，大魏朝堂那边因为她如今是北戎的皇后，对她的戒备是越来越深了。 如今，若水长公主知道的消息肯定比她多。 果然，若水长公主听她这样问，就叹息了一声，看着她无奈的道：“你现在明白了吧？你当了北戎的皇后，现在连这个都要来问我了。” 林福音不以为然的笑了起来，意味深长的道：“毕竟我一个人事关两国，大魏这边谨慎些是应该的。再说，若是我真的强势起来要知道大魏朝堂上的一切又有何难？只是我尊重朝廷大臣们和皇帝陛下的选择罢了。” 若水长公主闻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里都是可惜的意味，“女人家就是这样，嫁人了，娘家人就将你当外人了。” 若水长公主话里的意有所指大家都听出来了，都一脸担心的看着林福音。 林福音浅浅一笑，伸手端茶，笑道“只要姨母和家里的姐妹兄弟们不将我当外人就好，其他的就随他去罢了。” 若水长公主也明白，自从林福音决定嫁给皇甫瑾的那一刻，本身就已经做了选择了，她这一辈子和皇甫瑾纠缠在一起再也不会分开，那么就是放弃了在大魏的权势。 她知道林福音从来没有贪念过摄政大长公主的权势，只是她爱惜她的才能，若是她能一直留在大魏摄政，大魏只好不差。 可如今，天贵大长公主慢慢的只有这么一个尊贵的名号罢了。 若水长公主在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后，也是想通了，唇角微微扬起，看着林福音说道：“如今开凿大运河的事情进展的很顺利，也多亏了芬丫头和芳丫头，她们自己为朝廷捐银子捐物，带动了大魏一批义商也纷纷捐银子捐物，就是老百姓们知道朝廷要开凿大运河了，也纷纷响应，有的甚至免费替朝廷挑沙起泥，很是让人感动啊。” 听到若水长公主提到她们，林芬和林芳忙谦虚起来。 若水长公主看着她们认真道：“你们两人对大魏的贡献长着眼睛的都能看到，也不必谦虚。等大运河全部修建好，本宫必要你们两姐妹请功的！” 林芬和林芳吓了一跳，忙表示惶恐不敢。 若水长公主却道：“要是为了国家做了那么大贡献的人朝廷不封赏，日后谁还会为国家尽心尽力？哪怕你们是女子，却胜过多少男子？就算不能请封爵位，本宫也要为你们请封诰命夫人！” 这个时代就是为替国家立大功的男子请封爵位也难于上青天，何况是为林芬林芳这样的商妇请封诰命夫人了。 所谓诰命夫人是与丈夫的官位或者儿子的官位有关，才能请封诰命的，单独为一个女子请封诰命在大魏历史上是存在过，但更是少之又少。 林芬和林芳两人根本就没想过有朝一日就凭她们两个女子也能被请封诰命夫人。 她们当初要为朝廷捐钱捐物完全都是在林福音的影响下所做出来的选择，私心里也只是因为林福音想那样做，她们想帮助林福音。 也只是后来见识广博了，才明白先有国再有家的道理，随着她们积累的财富日益增多，有太多的钱财后反而无所适从了，才发现了将自己挣到的钱财用来帮助更多的人是一件十分有意义的事情。 林福音知道若水长公主说到做到，见林芬和林芳还一脸无所适从的模样，就笑了起来，看着林芬和林芳道：“你们两个谢谢我姨母就成，客气话也不要说了。” 至于能不能成，这个就随缘了。 但这话她没有说出来，说出来就是对若水长公主的不信任了。 林芬和林芳也乖觉，闻言忙笑着谢了若水长公主。 若水长公主年纪大了，倒是喜欢晚辈们的乖觉奉承了，闻言笑眯眯的点点头，说道：“那是你们应得的，想那些朝廷上的老东西们，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你们两个女娇娥为大魏做出的功绩？更不说他们和音丫头比了。恨只恨，大魏这些年阴盛阳衰，也是老天爷对前几代帝皇的碌碌无为的惩罚吧！” 林福音见她说起这个又伤感起来，忙道：“姨母不用担心，现在大魏也快走出这个阴盛阳衰的魔咒了，您看不但陛下渐渐长成，就是小孟大人这些年轻一代的官员们也都起来了，武将那边年轻一代的也都培养出来了，后面会越来越好的。” 若水长公主仔细一想也是，随即欣慰的点头，笑道：“你说的这些也有道理，是我人老了，担心的越来越多了。” 其实，在若水长公主心中，大魏的转变都是林福音的功劳，这才短短几年啊？ 大魏就转了模样，如今再想想当年她当政的日子，她真的不敢想象，若是当年她没有将林福音从青莲县带回了京城，如今大魏又是一番什么模样…… 怕是一年不如一年吧！ 若水长公主感叹了一会儿，将那些不好的念头甩去，笑道：“说起来小孟大人，那真是个有能耐的，帮着工部和户部将大运河之事料理的清清爽爽，如今已经将大魏的最南部水域都开通连接起来了，中部和东部也都在紧锣密鼓的开凿联通，如今南方和南蛮各国的货物进入我们大魏腹地越来越多，说起来今年的税收是最近二十多年最多的一年了。” 说到最后一句，若水长公主欣慰的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林福音，“音丫头，你知道吗？大魏税收中，至少有两成是因为开凿大运河带来的，这会儿啊户部再也不叫穷了，天天上朝户部那些人都嗷嗷叫着要再想办法加快开凿大运河。” 林福音就道：“这是好事啊，我就说嘛，一旦看到大运河开通的好处，大凡聪明人都是会支持的。我敢说，这还是一开始呢，后面因为大运河的开通带来的税收会更多，那个时候保证户部每个官员都眉开眼笑的。” 若水长公主点点头，笑道：“这还不是你高瞻远瞩。实话和你说了，大魏那些老家伙们现在都后悔当初答应让你嫁到北戎去了，现在每每想起还连连叹息，直呼北戎国运太好了。” 林福音咋舌，这也太夸张了。 她不过一个普通的女子罢了，也是比他们多了一世的经历，这些并不是她的功劳，但这话她也只能埋在肚子里去了。 只是，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旁的人她可以不说，可以瞒着，但是皇甫瑾呢？ 她不想还瞒着他，她已经和他夫妻一体了，但是她也有担心。 她的来历会不会吓到皇甫瑾了？会不会让他有心理阴影？ 林福音这里在沉思，却不知道皇甫瑾已经亲自过来请她们去用午膳了。 “音丫头，到了用午膳的时间了，北戎皇陛下请咱们去用午膳。”若水长公主见林福音失神了，声音大了几分。 林福音回神后，笑道：“时间过得这么快，眼瞧着就用午膳了。” 皇甫瑾走到她面前，伸手扶她起来，笑问：“刚见你神思不属，在想什么？” 见他们小夫妻在咬耳朵，若水长公主赶紧带着林芬等人走到前面去了。 林芳就对若水长公主笑道：“长公主殿下瞧见了吧，皇后娘娘和北戎皇陛下蜜里调油呢，您如今不用担心了吧？” 若水长公主嗯了一声，又道：“总归还是有担忧的，这种心思你如今还不懂，等将来你的大姐儿长大了嫁人了，你就懂了。” 林芳被她说的扬眉一笑，“瞧您说的，我的大姐儿才多大，还早着呢。” 若水长公主摇头，“嗯，你现在觉得还早着，其实小孩子长得特别快，如白马过隙一般，一晃眼就长大了。你不见思哥儿和念姐儿两个？可是你们从小看到大的吧？可快？” 林芳闻言一呆，仔细想想若水长公主话，也是实在话。 林思和林念可不是她们从小小的一团看着长大的吗？ 时间啊，还真是快。 当年她还在葫芦村受苦受穷呢，如今她已经连大姐儿都有了，都能下地走路了。 林福音这边，见皇甫瑾如此问，她心里不由得叹气，到底是了解她的枕边人，她什么情绪都瞒不过他。 但是她还是退缩了，扬起头双眸晶亮的看着眼前的俊美如仙的男人，她的男人。 “我在想大运河的事情去了，没想到这几个月我没管，小孟大人将这件事办得这么漂亮，我也该对大魏放心了，以后慢慢的丢开手吧。” 对于她这番话，皇甫瑾却并不赞成，轻声道：“大魏是你的母国，还是不能彻底丢开手的，除非大魏的皇帝陛下需要你这么做。就算他需要你这么做，明面上你可以丢开手，暗中还是不能丢开手的，大魏或明或暗总归需要一个靠得住有能力的人掌舵，也就是你和若水长公主有这个能力，而若水长公主年纪大了，有的事情想得没那么周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