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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我们都是您一手栽培出来的,没有您,也许早就横尸街头了!我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大事会让您说出刚才那番话来,但我们也不是忘恩负义的鼠辈,您刚才的安排实在是看轻了我们。” 罗俊面庞上的肌肉轻微地抽动了一下,他别开脸,不看小齐。 小齐慷慨激昂地继续道:“不管泰国是不是已经变成了刀山火海,总之,只要您去哪儿,我小齐是肯定要跟着去的,大不了一死,有什么可怕! 你们说呢?” 他扭头扫视其余三位,众人无不热血沸腾地点头附和。 即便心里作好了最坏的打算,此时罗俊听着手下这番信誓旦旦的话,也不由不觉得温暖,眼眶竟微有湿润。 他突然想到了当年的冯齐云,那时的自己,如小齐一样被人信任,却没有象小齐这般衷心效命,他一时难言心头感慨,一颗心,忽然沉重起来。 命运轮回,等待自己的,究竟会是怎样的结局? 定了定神,罗俊平息下微漾的情绪,淡淡解释,“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次回泰国,是去解决一桩私人恩怨,哪怕一死,也绝无怨言,我不想拖累你们,更不想看到自相残杀的局面。” 几句话一说,潜台词不言而喻,的确,在此之前,谁也没想过要跟尤珊儿动刀动枪。 小齐道:“我们也只是随你回去而已,不管出现什么状况,我们都只听你的吩咐便是了。” 依塔也附和道:“老板,也许,也许情况没您想象得那么糟,好歹还有程英在。” “是啊!无论如何,您得让我们跟着您,否则到哪儿都心里不踏实!” 罗俊沉吟良久,见众人都没有先行避开的意思,积郁的心头也生出些许豪情来,“既如此,那么,我们同回泰国去,赵仁发,让老常立刻备船,我们今晚就走!” 天色刚暗,罗俊等人已在老常的安排下匆匆用过晚饭,简略收拾了随身行李,就往那艘货船上而去。 因为是偷渡,藏身处极不舒服,老常收钱不菲,上船安置妥当后,他还对罗俊跟赵仁发连连抱歉。 赵仁发推着他道:“废话少说,一路上确保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这个你放心,这搜船做这种生意可不是一次两次了,从来没出过问题。” 赵仁发随他一起下了船,返身遥望那艘在水中微微飘摇的小货船,心里不知为何,升起一股不安的情绪。 “什么时候开船?”他问老常。 “别急,等船夫一到就走,也就十来分钟的事儿。” 然而,一刻钟后,他们等来的人,却不是船夫。 小货仓逼仄拥挤,还有一股子陈年霉味,在鼻息间若隐若现地缭绕。小齐从口袋里掏出烟盒,轮流抛给大家。 依塔把烟夹在耳朵上,用泰语快速对小齐说道:“你小心把船给点着了。” 众人都笑起来。 小齐满不在乎地把烟点上,“就你最怕死!” “怕死就不会上这条船了。”罗俊替依塔回答,又转头问依塔,“回去后想干什么?” 依塔腼腆地一笑,“我妹妹明年就念完大学了,想给她找个可靠的婆家。”他跟妹妹从小失去双亲,相依为命。 “他妹妹长得是这个!”有人竖着拇指夸赞。 依塔憨厚的脸上洋溢起骄傲的笑容。 小齐玩笑道:“赛朗不是喜欢你妹妹嘛!现成的妹夫,你还找什么找?” 依塔哼了一声,轻蔑地道:“那个亡命徒,我才不会让妹妹嫁给他呢!” 罗俊的笑容浅淡下来,小齐狠狠瞪了依塔一眼,他这才恍悟自己说错了话。 罗俊苦笑,“我们,其实都是亡命徒。” 大家都沉默下来。 “有机会,还是早点儿脱身吧。” 没有人附和,因为谁也不清楚,今后是否真的还有机会。 头顶的甲板上传来悉嗦的脚步声,轻盈稳健,众人立刻警觉起来。 罗俊心头一沉,预感不祥,立刻朝小齐一递眼色,小齐等人会意,立刻隐到简陋的门后,屏息不动。 很快,小货仓的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谨慎的,一点一点地向前探寻。凭着经验,罗俊已经能够确认这既不是赵仁发返回,也非船家登船的信号,无形中,有一股凶险的气息扑面而来。 每个人的手都在同一瞬间拔出了腰间的枪。 门“咚——”的一声被人用力踹开,几条身影同时闪了进来,含着泰国口音的吆喝声中,依塔瞅准空子,从暗中扑出,扬手一劈,就跟离得最近的那人厮打在了一起。 而小齐的枪不早不晚,刚好顶在最后进门的那人的脑袋上,却不敢开,一手的汗,皆因那身姿妖娆的入侵者是罗俊的夫人尤珊儿。 双方陷入互相挟持的局面,因为都是平日里熟识的兄弟,那顶住对方脑门的枪仿佛成了摆设,每个人的眼睛都凝在自己的老大脸上,听候发落。 尤珊儿的一张俏脸冷若冰霜,旁若无人地盯着罗俊,眼里再无昔日半分情意。 “罗俊,你一定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我吧!怎么,你看起来不太高兴?” 罗俊拧着眉,不去理会她语气里的嘲讽,“你不该离开泰国。” 珊儿朝他走近几步,咄咄逼人,“我为什么不能离开?实话告诉你,我已经不在乎了,什么都不在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