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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什么?”她有些不自然。 “其实,”许维桀慢悠悠地道,“我刚才不介意给你借用一回。” 何琳大窘,面色通红,狠狠瞪了他一眼,还不解气,猛地伸手在他肩上捶了一下,手缩回来时,不免有些讪讪的,懊恼自己失态了。 而许维桀早已笑得岔了气。 “好好开车!”何琳不得不虎起脸来冲他嚷。 但为时已晚,许维桀已经彻底看穿了她的色厉内荏。 两天后,何琳接到了邓育华的电话。 “阿琳,资料我可是给你们递上去了,怎么样,你们总得有点儿表示,请我们同事吃顿饭总要的吧!” 何琳先说了声感谢,又追问细节,邓育华却一味推托,“哎,电话里哪讲得清楚?咱们约个好一点儿的饭馆,边吃边聊,怎么样?” 何琳吃不准情况,也不好一口回绝,“那我跟赵总说一声,回头再跟你联系好了。” “行!我等你电话!” 何琳一秒也没耽搁地给赵勇作了通报。 “他有说具体进展吗?” “没,只说给递上去了。” 赵勇冷哼了一声,“这个邓育华,可真是比泥鳅还滑,什么头绪都还没有,就嚷着要请客了。” “赵总,这个客我们请还是不请?” “当然得请。” “那谁去好呢?”何琳紧紧地盯着他。 赵勇颇费踌躇,“人当然是越少越好,毕竟这事还没最后敲定。况且外界都知道国源要搞大手笔,又是邀请式招标制的,稍有点风吹草动就会造成负面舆论。要不然……还是你先去探探路,看他究竟到什么程度了,啊?” 说到后面,他几乎是和颜悦色地在跟何琳商量。 何琳虽然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但还是止不住怒意上窜,赵勇说的这些道理固然有理,却无法掩盖背后的实质——他根本是在对邓育华投其所好。 她忽然有些迷惘,如果说三年前她是为了所谓的理想而留在了联创,那么时至今日,又是什么在支撑着自己做种种决策呢? 难道真的只是惯性使然? 赵勇不敢与她对视,手擒着办公桌,重重吁了口气,过了会儿,他转过脸来,目光平和地望着何琳,“阿琳,这是最后一次,我请你帮忙。而且,我可以向你承诺,你的所有委屈——无论是过去的,还是现在的——都不会白受。” 何琳怔怔地盯着他,不明白他眸中那么光芒以及他话语中的涵义。 此时的赵勇,仿佛又回到了七年前,她第一次见到时的那个老板,沉着稳重,有种一切尽在掌控的气势。 她再一次被过去浸润,成了回忆的俘虏。 3-3 何琳没有傻傻地孤身前往赴约,她拉上了许维桀。 思来想去,似乎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一来,他是新员工,不至于象其他人那样敏感多事;二来,他是赵勇的来头,如果真发生了什么意外状况,好歹还有总裁可以替他挡着点儿;当然,还有一条是连她自己都不太愿意承认的,也是她觉得最不可理喻的一条——潜意识里,他给了她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这种安全感与他的外形没什么关系,纯粹是女人的第六感。 他既不像邓育华那样道貌岸然惹人讨厌,也不象赵勇那般深不可测,让她疲倦。 无论是他灿烂的笑容,还是油嘴滑舌的玩笑,亦或是偶然间流露出来的一丝忧郁,都是温暖柔和的,没有锋芒,让人觉得心安。 临近下班时,何琳才叫许维桀进了办公室,把这个任务交待给他。 她讲得不是很清楚,许维桀听了半天也没弄明白,“这算是公务性质的,还是……私人性质的?” 何琳噎住,咬了咬唇,“算……公务性质,但是,也不能全算……”她绞尽了脑汁,也没能解释得明白。 许维桀头一回看到她为难成那样,遂摆了摆手道:“你别说了,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陪你闯了!” 这个半公务半私人性质的晚宴设在S市最高档的酒店之一“蓝湾”内。许维桀跟在何琳身后,由服务小姐领到预订的包厢里。 房间里只有一位宾客,就是邓育华,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何琳一下子就明白,今天的这顿晚宴根本与正事一点关系也没有,她暗自庆幸带了许维桀过来。 邓育华一见何琳进来,立刻起身相迎,一脸的喜悦之色。这种喜悦在见到何琳身后的许维桀时很不合时宜的凝固住了。 “我来给你们介绍。”面对有点走样的和谐场面,何琳不露声色,“许维桀,我的同事。Frank,这位是邓育华先生,我做销售时认识的一位朋友。”说到最后两个字时,她几乎有种咬牙切齿的力度。 许维桀落落大方地伸手与邓育华相握,他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一股笃定沉稳的气质倒把邓育华震了一下。 “许先生也是联创的?怎么以前没见过嘛!”邓育华迅速恢复了自然,举止老练,盯着许维桀的眼中透露出一丝狐疑,他在揣测许维桀跟何琳的关系。 “我刚到联创没多久。”许维桀含笑解释。 “哦——不知许先生在哪个部门供职?”邓育华一边客气地招呼他们坐下,一边仍不忘对许维桀刨根问底。 许维桀瞥了何琳一眼,见她没有要给自己解围的意思,只得老实答道,“我跟何经理一个部门,是她的下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