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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海梁脊背起了一身冷汗,他能感受到男人隔着斗笠定在他身上的视线,强作镇定的开口,“我们是郓州人,大哥这郊区真的又死了个人?” “外乡人确实有些凶险,你们要去哪里?” “去西境。”顾海梁叹了一口气,“怎么感觉这边不太平,从另一个县来时那里也死了人。” “哦?”斗笠男声调扬了一下,“西境可不安全,跑那么远干什么?” “家父最近总说梦到他年轻时的救命恩人,家妹想尽孝心硬要去寻,我都劝她好几次了,她就是不听。” “我在西境待过几年,不知你父亲的救命恩人是哪个,也许我认识。” “家父于他已有三十年不见,只说他叫胡麻,在西境守城,别的也都说不清。” “胡麻?” 顾西词在马车里久等不见顾海梁回来,心一跳,从马车上柔柔弱弱的下来,在王强和李大力几人的护送下进了餐馆,见了顾海梁忙小碎步跑过去,大眼睛一下子带了泪出来。 顾西词的眼眶微红,恨不得拿小拳拳捶顾海梁胸口,“买个东西你怎么这么久不回来,也不带个人,你,哼!” 顾海梁尴尬的一笑,想去揉揉顾西词的脑袋但被她躲开了。 “刚才这位兄弟告诉我,现在西境正乱,很是凶险。我们还是回家吧,爹不会怪你的,你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 “我不!”顾西词瞪大眼睛,“我们有六个会武功的人,还怕那些歹人不成。我一定要找到胡麻,了解爹的心愿。我的寿礼一定要是最好的。我们现在就赶路,白天更安全。” “这……”顾海梁有些纠结,然后看向刚才戴黑色斗笠的男人,“大哥,这附近有没有什么镖局,我们想去再雇几个人。” 戴斗笠的人摇摇头,眼神从顾西词身上一瞟而过显然没有把她放在心里。这样的女人他太熟悉了,就是一个娇纵的大小姐,带了几个护院就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顾西词瞪着戴黑色斗笠的男人,神色不愉快,拉着顾海梁往外走,“哥,你以后出去少和人说话,一说你就不想去了。” 顾海梁被拉着往前走,无奈的对戴黑色斗笠的人一抱拳,“抱歉,家妹不懂事,若有得罪处请见谅,都是我把她宠坏了。” “没事。”戴黑色斗笠的人又坐回位置,把四方人看个清楚。 顾西词出了门坐回马车,心才狂跳起来,她已经好久不演戏了,伪装已经不再是本能。 刚才她好不容易才控制住狂乱的心跳,现在眼前还不断出现那人鹰勾似的视线。 “西词。”顾海梁想要说什么,顾西词比了个“嘘”的动作,然后看向外面,催促马车赶快赶路。 若是那人信了,今天或许他们还能过到下一个县城,若是他不信,那就让他信。恶战和损伤是顾西词不愿看到发生的。 第10章 邵某某的镖(二) 越往县门口走人越少,顾西词能感觉到很多打量的目光。到县门口时四周空空旷旷,偶尔路过的一个行人也是避着走。 “大哥,怎么没人出城?”李大力奇怪的问守城的士兵。 “去哪?”士兵粗着嗓子问。 “西境。” “西境正在打仗。” “哦?那能否通行?” “能。”士兵像看傻子一般看着顾西词一行人,“这一旦出城,你们的安危我们就不能保障,前些日子出去的都回不来了。” “出去的都回不来?” 士兵拿出一张纸,“你们若要出城,就在这报备书上签字,若有事情,我们还能通知你们的家人。” 李大力回头看了看马车等待指示,一会儿顾海梁从马车里出来,把报备书扫了一遍,要填姓名、籍贯、人数和去向,顾海梁就按规矩填了。 马车出城后,顾西词从后面的缝隙里向外看,看到守城的士兵把纸交给了一个戴黑色斗笠的人,然后又说了些什么。 顾西词隐隐有些不安,叮嘱他们做好准备。 出了县门赶了还没有四十里路,很多个戴黑色斗笠的人突然挡住了他们的道路。 旁边的树上还有一具尸体被吊在上面,鲜血从鞋子上滴下还没有流干。 这一瞬间的剧情有些熟悉,顾西词突然想到了什么。 这些戴黑色斗笠的人行事残忍无所顾忌,喜欢放血杀人,正是武林的心腹大患、清风阁现在的死对头——血修罗教。清风阁就是一个维持武林秩序的存在,所有破坏武林规则的人都是敌人。 清风阁的敌人,就是她的敌人。顾西词的眼睛就忍不住微微眯起。 顾海梁扭头看到顾西词认真的表情,忍不住抖了抖,“你在想什么?” “想老爹交代我带回去的压寨‘相公’。”说到‘相公’时顾西词特意强调了一下,语气怪怪的,顾海梁品着觉得有些不对味。 “难道这些戴黑色斗笠的人不是敌对势力而是……?” “……”顾西词,“一会儿你不一打五个,我就打你。” 顾海梁:“……” 不是就不是嘛,这么凶残干什么。 遇到拦路劫匪,王强一句“昌盛镖局”喊了一半剩下一半卡在嗓子里,他走镖惯了,还以为是在郓州。 “几位大哥不知有什么事?都是江湖人,行个方便。”李大力笑的一团和气,不过对方冷漠的不行,一点也不遵循书里‘反派死于话多’的定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