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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厌跃跃欲试:“要不要我去给你掌掌眼” “别了,姑奶奶行行好吧,我还想有一个愉快的晚餐呢” 照林厌的性格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妖来。 林厌输入一行字,又删掉:“那行吧,祝你成功” 那边没有再回消息,林厌扔掉手机,轻轻靠在了座椅上,城市的灯光流淌过眼底,在车玻璃上映出她有些寂寥的神色。 管家回头问:“小姐,回去吗?” “不,随便开吧”回到家里她又会把自己锁进阁楼里,靠酒精和安眠药度日。 她真心有些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却又不得不自我拉扯着,活像个疯子。 林厌唇角浮起一抹讽笑。 车静静开在马路上,林厌偏头看去,从光怪陆离的灯光里走马观花般地浏览起这座城市的原貌。 一别十四载。 高楼拔地而起,道路变得宽阔多了,晚高峰的车流拥挤,红绿灯不停闪烁着,西装革履的白领们拎着公文包脚步匆匆。 穿着蓝白相间校服的少年少女们打打闹闹穿过马路,走在后面扎马尾的少女调皮地去揪身前女生的小辫子。 两个人嘻嘻哈哈地闹起来,连笑容都沾上了初夏清爽的风的味道。 林厌的目光不自觉地被吸引过去,看见她们停在了一家西餐厅门口,趴在橱窗上往里看。 “你饿了吗?” “嗯,有点” “那我们去吃吧” “还是不要了,这家好贵的” 她一时不知道自己看的是过去还是未来。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下车站在了西餐厅的门口。 那两个小孩见有人过来一溜烟跑的没影了。 林厌抬头看着这家店的招牌“南禅”,是有些诗意的名字,也是江城多年的老字号了。 店铺翻新过,古朴的招牌却依旧挂着,这么多年了竟然没有改名字也没有搬迁。 不知为何她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同病相怜的悲凉,也有一丝庆幸。 原来记得这座城市的,念着旧的,不止她一个。 “一份西冷排,凯撒沙拉,最贵的红酒,谢谢”林厌阖上菜单,递给侍应生。 “小姐,牛排要什么酱汁呢?” “黑松露牛油汁” 她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又猛地皱了眉头。 侍应生察言观色,以为她想换,忙不迭推荐起了别的,林厌张了张嘴,还是挥挥手让他走了。 “林先生这边请,我们给您预留了座席,菜品现在上吗?”正值用餐高峰时间,餐厅里座无虚席,有侍应生引着林舸往这边走。 “不用了,我约的人还没到,一会再给菜单看看她想吃什么” 这声音有几分耳熟,林厌放下刀叉回头一望:“林舸?” “林厌!”西装革履的男人一见着她眸中一亮,快步走了过来,落座在她对面。 “这也太巧了吧” “是很巧” 林厌出国留学之后二人就再也没见过,阔别多年重逢,彼此都已褪去青涩。 她还记得当年的林舸外号“四眼田鸡”留一个锅盖头,戴厚厚的眼镜,说一句话吸溜一下鼻涕,被她欺负了也只会憨憨地笑,和她这种顽劣少女不同,林舸是正儿八经根正苗红的小学霸。 时隔多年,倒真的有了些社会上层精英的样子,眼镜摘了,留短短的寸头很是清爽,一身得体的小西装,领带也打的周正。 林厌砸吧了两下嘴:“你不是去出国念书是去整容了吧?” “去你妈的”他刚还沉浸在时隔多年她也变漂亮了的错觉里,被这一开口生生拉回了现实。 林厌还是那个嘴巴毒不讨喜的林厌。 “你堂哥我一表人才风华正茂风度翩翩无可匹敌……” 他说话声音清朗,明明是不着调的语气也并不让人觉得讨厌。 仿佛他是林舸,他就该如此,光风霁月。 林厌作势欲呕,末了,又转回话题:“别老是我堂哥我堂哥的,我和林家没有关系” “那你和什么有关系?” “钱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和钱亲” “……”他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有奶便是娘,有钱便是爹。 林厌这人当真是分的清清楚楚,不愿意回去继承家业,也不愿意放弃林家的巨额财产。 又当又立地天经地义。 捏在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林舸看表起身:“行了,我不跟你废话了,你吃完了没?” 桌上牛排才动了两三口,林厌已无食欲了:“差不多准备走了” “我再给你点瓶拉菲,你坐着喝,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你不是惯会看人下菜碟的吗?也帮我掌掌眼,我妈说了,这会再不成就打断我的腿” “……”看人下菜碟是夸人的话吗? 林厌作势欲打,林舸心惊肉跳地躲过,招呼侍应生过来点单,痛心疾首地看着她点了最贵的红酒。 “真够黑的你,等你结婚走着瞧,我不狠狠敲你一笔竹杠我就不信林” 林厌端着四万八一瓶的红酒往沙发上一靠:“下辈子吧啊” 林舸:“……我后悔了,我能让你滚吗?” 林厌抿了一口红酒,冲他举起杯:“请神容易送神难呐,林公子” 七点五十五分的时候,宋余杭在附近停好了车,八点一到准时走进了餐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