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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手心捏汗时,忽然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再又是一抹白中带灰的影子飞起。 白允沫一下子往往后跌,眼花时身子却被托得稳稳当当,泊玉面色严肃,可眼睛仍是那副水汪汪的样子,柔柔看她眼,说了句:“小心。” 不仅体力比自个好,侍候人的功夫好,定力也是好得很。 白允沫不由得皱了皱眉,从她怀中挣出来站好身子。 眼前的阿飘齿间带血,低俯头前身,与对面亦是全身雪白,形有猪那般大的东西对着。 仔细瞧了瞧,白允沫方认出来那个长得和猪般大的应该是豹子,身形比阿飘还小上许多,由是她便不那么担心。 可是听得林中一声惨叫声又教她嗓子眼一下子提了起来。 是阿柱的声音。 阿飘窜向前边,又是与那豹子扭在了一块,搅得四下飞雪四溅,吼声震林。 白允沫冲着林里喊了两声阿柱的名字,猜他应该是受了伤,仗着有阿飘的保护又是再往里走几步。 她没有想过迎面又是冲过来抹白影,裹着风直扑她喉颈。 身上一凉,脑袋便空了空,手足发僵,她头次离生死这般近。 明明再有几日就可见得好些日子没见的子桑,那么个笑笑的人儿。 生死关头也就只能想到这么些了,全是那个人的样子,给她捂捂手小又握握脸的十一岁时的模样,或是将她环在身子里,亲亲唇儿脸儿的模样。 哪副样子都喜欢,只似不能再见了罢。 身上一阵钝痛,眼前遮过来却不是血盆大口,而是泊玉一张眉头微蹙的脸。 似乎就像换了个人似的,那副楚楚可怜相一下子便不见了。 白允沫被泊玉压在身子下,头嗑在雪地上,虽有薄雪托着脑壳,可仍是疼得很。 泊玉很快翻身起来,捂着后肩,指尖抹出一手的腥红。 白允沫往她身后看去,快手身上扛着个人,手里立着柄长剑正坐在她们身后。 阿飘亦是满口血色地过来拱了拱她。 地面上是两头毛皮被染红了的雪豹,一头脖子被咬出两个洞,一头,也就是倒在白允沫脚边的只眼洞里一直往外渗血。 没想到快手的剑法这般好。可旁边阿柱和泊玉都受了伤,她没闲心夸快手。 阿柱身上的血已然结了冰,肩颈上模糊一片,不过应该问题不大。 检查完阿柱,白允沫来看泊玉,见她原本挽得好好长发不知如何全数地散了下来,沾满飘雪,迎风乱舞。 抬手拨开,幸好衣衫厚重,只伤到了胳膊。 再看一眼地上的雪豹,招呼了阿飘先回到歇夜的地方再说。 快手话少,不过也能说上几句。 断断续续问到当时的情况是阿柱来不及拨刀,给雪豹钻了空扑过来人又正好撞在了树干上便昏了过去。 幸而只是外伤,阿柱的身子又壮,问题不大。 白允沫给他扎好了伤口,让快手生好火给阿柱把被雪浸湿的衣裳换下来。 再转身来看泊玉,她已然把长发重新盘了起来,面上仍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趁着有烤火,背风,白允沫也不多作客套,伸手便将泊玉衣带拉开扯下,露出一边胳膊。 “快手他不看,你不用担心。” 快手在旁边背着身子,静静给阿柱裹了衣裳,心里满是负罪。 要不是有阿飘,估计她家少主便就此殒命于畜生口中了。. 他赶到的时候两头雪豹均已倒地,没想到狼竟有这等本事,能弄出那般小的伤口。 可惜泊玉姑娘受伤了,阿柱想必会不开心罢。 一起去林中拾柴的时候,阿柱便一直叨着泊玉姑娘的好。 阿柱说泊玉姑娘虽然没有清欢楼中花魁们的妖饶可泊玉姑娘心性清明,身世可怜。 阿柱说,泊玉姑娘一路上对少主体贴入微,很是会照顾人,要是娶这样的女子为妻,生而无憾。 快手是个剑客,不曾想过娶妻。 快手即使是个剑客也能听出来阿柱说得很起劲,也正是如此分头捡柴的时候阿柱只顾着说泊玉姑娘竟没注意到旁边有野兽近身。 白允沫取了布将血渍清理开,然后又敷了药上去。 “若不是你,受伤的就是我了。”或者死的便是她罢。 明明看见那畜生的嘴巴就要咬到脖子了,竟没想还是捡了条命回来。 “公子当初没有抛下泊玉,泊玉便心里暗自发了誓,死也追寻公子的。” 即使知道白允沫的女子身份,泊玉也仍是一口一个公子。 玉白的肌肤在雪地中显得更为透嫩,白允沫找了布抵着泊玉的身子为她一下一下包好。 白氏中人向不欠人,这次她倒是欠了眼前这么个来路不明的女子一桩大人情。 帮泊玉上了药,白允沫又帮着她把衣裳拉起来,遮好身子:“这一路可不好受的。” “公子即受的,泊玉便受得。”于是也不管手臂上还有伤,便又是到马背寻了干肉转置于火上烘着的侍候白允沫进食。 待白允沫他们几个都吃过东西后,阿柱才迷迷糊糊睁开眼,颈上缠了好几圈硬梆梆地铬得他的脑袋不得不偏着。 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自家少主躺在一簇皮毛里神色淡定地烤着火,眉如黛粉腮,上唇一抹小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