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程惜抬起手轻挥了挥表示自己认输:“好吧,我错了,你才是那朵娇花,当然要找我这样的。” 肃修言气得又咳了几声,干脆闭上眼睛不再看她图个清静。 文静悦从后视镜里看了眼他们,笑了声说:“这你就想错了,我当年可没有现在的身手,反倒是淑女得很。” 程惜立刻就接了过去:“那学姐您‘死而复生’后可是脱胎换骨了。” 文静悦“呵呵”了声:“真是个鬼精灵,这就开始套我的话了。” 她的警觉性还真是高,程惜看从她那里讨不到什么好,就干脆耸了肩表示自己认栽,也不再说话了。 这个岛纵深并不大,看起来面积应该也不是很大,他们不过开了一公里多后,就来到了一个山坡下,顺着山坡上建造的水泥路又开了几十米,就到了半山腰。 黑夜中能看到那里是全岛唯一亮着灯的地方,到了跟前程惜才略有些意外地发现那栋建筑竟然不是她想象中的古典建筑,而是颇为现代化的。 依山而建的别墅是白色主体的,借助和结合了山势,显得非常错落有致,对外的一面采用了大片玻璃墙,还有开放式的庭院和泳池。 这样子就绝对不是什么人随便建的了,更像是什么富豪的私人度假别墅。 看起来入岛的码头和直通这里的水泥路,应该也是在建别墅时也是一起修建的。 文静悦将车停在了别墅前的空地上,示意肃修言和程惜下车。 肃道闲也下来,说的第一句话就解释了程惜的猜测:“这个岛屿是mr.h的私产,别墅也是他建起来带妻儿一起避世散心的地方。” 程惜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你是说那个十几年前因为妻子和女儿一起在事故中丧生,最后抑郁自杀的石油大亨?” 肃道闲弯了弯唇角:“小程挺见多识广的,现在的年轻人,已经很多都不知道mr.h的大名了。” 程惜连忙表示谦虚:“我毕竟是学临床心理的,这种著名的抑郁自杀案例,当然还是要研究一下的。” 肃道闲又笑了一笑:“那你恐怕也知道mr.h还有数十亿美元的遗产因为他遗嘱规定的关系,至今还无人能支配。” 肃修言听到这里冷笑了声:“这就是你的目的?眼界还真是小,神越集团的市值也不止几百个亿了。” 肃道闲丝毫不生气,又温和地笑了笑:“神越集团我已经放弃了继承权……再说有了这几十亿美元的资本,也许我就能亲眼看到神越集团的崩溃了。” 肃修言听到这里,冷冷地说:“你把我和小惜绑到这里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肃道闲还是那种温文尔雅的语气:“也没什么,mr.h的遗嘱里规定,只有找到他‘爱的真谛’的人,才能继承他的这部分遗产。我经过这些年的调查,圈定这个谜底就在这座岛上却实在也发现不了,所以想借助一下你和小程的力量,希望能查出。” 程惜听到这里就抽了抽唇角:“可是所有人都认为会对自己的遗产做出这样的安排,是因为mr.h当时脑子已经不清楚了,都在等遗嘱规定的二十年到期后,这笔资产被收归国家所有吧。” 肃道闲又笑了笑:“抑郁症不会影响一个人的判断力,mr.h不还是规定了一个二十年的期限吗?” 程惜已经觉得有点脑仁疼了:“所以你就因为这个虚无缥缈的传说,就要将我和修言流放在这座孤岛上,让我们替你找那个什么‘爱的真谛’?” 肃道闲倒一点也不觉得这很荒谬,仍旧笑得温和:“不要这么说,我们只是想借助你们两个的爱的力量,毕竟我和静悦,都不是懂爱的人。” 他倒还真是能把如此羞耻的话,说得如此自然又得体,程惜简直要没办法了:“我们的手机已经被你们收走了,你们又把我们两个扔在这里,我们就算找到了那个什么东西,又要怎么联络你们。” 肃道闲微笑着说:“这个小程你就不需要担心了,静悦每隔一周都会来码头给你们送上物资,到时候如果你们已经找到了东西,她就会带你们离开。” 程惜就更觉得绝望了:“你们只给我们留了一周的物资?” 肃道闲微笑着:“哪里,为了防止我们那边出了问题,这里的地下冷库里可是储存了几年份的食物,至于电力和日常用水你们更不用担心,这栋房子本来就设计了太阳能用电系统和海水循环利用系统。相信就算是世界末日来临,这里也会是最后一片生存的堡垒。 “静悦带给你们的物资,只是你们上周要求过的东西,还有新鲜的蔬菜肉类和水果……就算冷冻食品营养无损,口感总是要差一些的。” 程惜是没看出来肃道闲竟然还会开什么“世界末日”的冷幽默,还真的像让他们度假一样,连他们日常食材的口感都考虑到了,她也算是服了。 肃道闲说着又笑了笑:“你们可以尽情向静悦要求物品,书刊报纸、电子资料乃至娱乐用品,我们都尽量满足……当然是不能向她要求卫星电话武器还有游艇的。” 程惜几乎是目瞪口呆地听着,最后冷不丁来了句:“我们解密的过程,你们是不是还打算全程录下来,剪辑后卖给电视台?”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程惜:见着学姐就吐血,害我差点以为这是《神雕侠侣》片场呢啧啧。 二叔:那小程你的自我定位是…… 程惜:他俩是杨过小龙女了,我自然就是不讨喜的郭芙了呗呵呵。 肃二:心大废话多。 程惜:人家杨过至少还对郭芙甜言蜜语过呢,你呢,你整天就知道怼我! 肃二:…… 第29章 荒岛求生?这难度不小(3) 饶是肃道闲这样的人, 也给她这神来一笔逗笑了,他笑起来倒更像是肃修然了,很是温和儒雅:“小程这是开玩笑吗?” 程惜摊了下手:“我只是觉得你们这么大费周章, 很像要做一档真人秀节目。” 肃道闲就又笑了:“你们年轻人的想法真是奇怪, 就算我想做真人秀,神越集团总裁这样身价和地位的人, 我有哪里请得到。” 程惜偏头示意了一下站在自己身侧的肃修言:“怎么会请不来呢?这不是就给您‘请’来了吗?” 肃修言显然已经受够了他们漫无边际的话题,冷笑了声:“你说来说去,什么‘爱的真谛’我一句都不信。无非就是找个理由把我们困在这个荒岛上,为了消耗我们的精力, 鬼扯了这么一堆东西出来。” 肃道闲又温和地笑了笑:“这个倒是真的有的……我想借助下修言的力量, 也是因为身为大财团的掌权者, 我想修言你比其他人能够更好地理解mr.h。” 肃修言又冷笑了:“让我帮着你得到别人的钱, 你再用这些钱来对抗我的公司吗?你真打了一手好算盘。” 肃道闲摇着头笑笑:“可是这样一来,不是更有戏剧性和宿命感吗?” 肃修言盯着他抽了下唇角:“还什么宿命感,我看你是当教授当傻了。” 肃道闲挑了下眉:“我的确是喜欢希腊式的悲剧,充满着矛盾的美感不是吗?” 肃修言怼人可谓无往而不利, 可惜总在这样学术派的软刀子面前无处施展, 气得又咳了几声:“你把我绑来,闹出这么大动静, 你以为老大会放过你?” 肃道闲听着还觉得他说得颇有道理一样, 点了点头:“修然身为一个犯罪专家,的确是难对付。所以我额外做了许多事情,比如在你们上游艇的同时,我还派了几艘游艇同时出海,目的地全都不一样,这样起到迷惑的作用, 我想至少可以拖住他的调查进度几个月。” 程惜听到这里忍不住暗暗咋舌,怪不得肃修言说他二叔不好对付,这简直狡猾到了一定境界,还真是适合“老狐狸”这个称谓。 肃修言次次被堵住,气势却一点也没减,看着肃道闲冷笑了声:“你从现在开始,最好就做好准备,等我脱困了,一定不会放过你。” 肃道闲又摇了摇头,神色很是悲悯:“修言,你嘴上说得狠,但家人是你的软肋。即便到了那一步,你也不会对我怎么样,不是吗?” 肃修言又被气得冷笑了声,程惜看照这样下去,他只怕又要被肃道闲气得当场吐血,就连忙打岔:“我们既来之则安之了,先养精蓄锐再图后事,修言身体又不好,还是先休息休息。” 肃修言丝毫不领情地瞪了她一眼,再也不搭理肃道闲和文静悦,转身就径直去屋子里。 肃道闲十分识趣地笑了笑:“修言现在还在生我的气,更多的资料已经放在房间内的桌子上了,你们赶了一天路也累了,我和静悦就先告辞了。” 他说完就对文静悦点了下头,文静悦也直接面对程惜,将他挡在自己身后,直到他上了车,文静悦才后退着打开车门上去,对程惜潇洒地比了个手势:“那么一周后见了,车待会儿会有人替你送回来的。” 文静悦的防守太严密,程惜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和肃道闲上了车全身而退。 她站在原地目送他们开车绝尘而去,只能叹了口气,暂且回房间内找肃修言。 肃修言就坐在客厅的黑色真皮沙发上,听到她的脚步声走进,就侧头看了她一眼:“你不用跟那个老狐狸周旋了,他肯定是滴水不漏的。” 程惜耸了下肩:“我初生牛犊不怕虎,总得试试嘛。” 肃修言又“呵”了声,重新闭上了眼睛靠在椅背上。 程惜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在灯光下看到他脸色果然苍白,就说:“你累了吗?要不要洗个澡睡觉?” 肃修言还是闭着眼睛没有看她,冷冷说:“我们都睡了一天了。” 程惜“哦”了声:“所以见了你前女友心情不好,就逮着我撒气了?” 肃修言被她气得猛地睁开眼睛,转头看她:“我都跟你解释过了……” 程惜笑着对他歪了歪头:“可是你都对外宣称过她是你的女朋友了,你的性格如果你不是心里稍微有点爱慕过她的话,怎么都不可能这么说的。” 肃修言脸色铁青,狠狠瞪着她说:“我都告诉过你了……” 程惜轻哼了声:“你说得好听,谁知道有没有春秋笔法,你知道我在码头上看到你吐血,我都想到什么了吗?杨过和小龙女!一见面就旁若无人地互相比着吐血,自带隔离墙。要不是静悦学姐没搭理你,我都吃醋吃到大西洋去了。” 肃修言咬着牙说:“我们目前在太平洋上。” 程惜点了点头:“我知道啊,所以我才这么形容。你不要以为我大度性格好,我就不会吃醋了!尤其是在前女友这种问题上,你今晚的表现差不多能打0分了你知道吗? “我那一刻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郭芙……连小时候你先认识了我,后来才遇到了她都一样!姐弟恋也一样!哦,除了你有钱之外。” 肃修言听她还没完没了地陷入某种莫名的情绪里去了,脸色犯青地说:“我已经说过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程惜嫌弃地撇了下嘴:“对,是你打算跟人家变成那种关系,却没有得逞。”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被程惜气着了,突然按住胸口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程惜吓了一跳,连忙去抱他:“修言?你怎么样了?” 她的手腕被肃修言握住了,他靠在她的肩上,努力调匀着呼吸,轻声说:“小惜,如果这一次我不能回去……我也一定会让你平安无事的。” 程惜没想到肃修言会先说出这种丧气话,心里一慌就紧紧把他抱住了,声音不稳地说:“我们一定要一起回去……你不能招惹了我又把我丢下!” 她心理素质再好,再一路插科打诨尽量放松气氛,这样突然被丢到荒岛上的事,她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类似于示弱的话,她也只有在这时候才能说得出来。 肃修言的头轻轻靠了过来,唇就贴在她耳边,正当程惜浑身发毛地等着他说些什么,或者他干脆吐口血地时候,就听到他声音很轻地说:“去找这屋子里的窃听器……” 程惜一愣,好歹没发出声音,表情却呆愣了,肃修言还又轻声补了句:“你去。” 程惜默默合上了刚才被他吓得张开了的嘴,她就知道,这样的画风才是正常的,她就不应该跟着肃修言一起情绪激动。 她只能不是很情愿地松开了抱着肃修言的手,起身去找窃听器,好在窃听器虽然隐蔽,但是屋子里的陈设不多,家具也是现代简约的风格,更难藏东西,她没多久就搜出来四个贴片窃听器。 肃修言虽然没动,但也从沙发旁的茶几下拆下了两个。 看到程惜也结束了搜索,他就随手拿了旁边酒架上的一只酒杯,把窃听器丢了进去。 在示意程惜把自己找到的也丢进去后,他毫不心疼地拿起旁边的一瓶威士忌,咕嘟咕嘟倒了多半杯,把那些窃听器全都埋在了里面。 程惜这种好酒之徒看得出来那瓶威士忌价值不菲,抽着气说了句:“有钱人真是万恶,我拿着杯子去接点水就可以了啊,干嘛用酒。” 肃修言瞪了她一眼:“我看你到了中年后要酗酒成瘾。” 程惜吐了吐舌头:“一点小爱好而已,我从不贪杯,你不也是戒不了烟。” 眼看着两个人马上就要演变成婚内撕逼,肃修言抬手揉了揉额头:“好了,打住,这个问题以后再说。别的房间里肯定也有窃听器,你去找一找都丢到这里。” 程惜不舍得让他再去跑来跑去,只能委委屈屈地“哦”了声,这就要转身去找。 肃修言又喊住她:“今天晚了,把卧室里的找出来就行了,其他房间的我们明天一起找。” 程惜听着就挑了挑眉:“只收拾一间卧室?” 肃修言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在这种荒岛上,你还要跟我分房睡?” 程惜忙表明态度:“不不不,我绝对不会要求跟你分房睡,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