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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明按照叶瑶枝的安排,登上了问斩台,开始宣读手里厚厚一摞的问罪书,将肖意林和刘凤等人罪恶一一昭告天下。 当詹明说出“即刻问斩”几个字的时候,他的问斩台上,看到了许多百姓的眼睛里流出了眼泪,哪怕是六、七十岁的老人家眼里也流淌出滚烫的浊泪来。 叶瑶枝和杨蔓蔓也在现场,看着刽子手们手起刀落,江边一片红色。 这一片红色,昭告的是春苔州罪恶历史的终结。 杨蔓蔓的手有点发抖,脸色微微发白,她忍不住朝着叶瑶枝看过去,以寻求一丝的安慰,当看到一个个穷凶极恶的匪徒死去,她突然有了害怕的感觉。 叶瑶枝转过身,看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你不需要心中有愧,如果他们的鬼魂要找人报复,也只会来找我。比起死人是否恨我,我更在乎活人能否安宁的生活。” 杨蔓蔓忽然就放松下来了,对着叶瑶枝露出释然的一笑:“小枝,你说得对,比起鬼魂的报复,活人的安宁更重要。” 上春江边的这一场行刑,成了无数人终身难忘的场景,远处的山峦上,借助望远镜看到这边场景的楚壤、傅空山以及许多大臣们都没有说话。 楚壤的沉默让他们不敢说话,当楚壤发出了一声叹息之后,他们当中就有人跳出来指责叶瑶枝的不是:“古人有云,杀降不降,叶瑶枝一上手就杀五百多人,简直就是丢弃了人性!” “对,虽然他们犯了重罪,可是春苔州正值用人之际,她这么做就是枉顾人伦。” 刚才行刑的场景着实把这些远在皇都,位高权重的大臣们吓得不清,有的人到现在也心绪不宁。 傅空山冷冷的盯着指责叶瑶枝的那些人,他本想反唇相讥,但是楚壤用眼神制止了他。 楚壤说道:“你们只看到了行刑的场面,难道就没有看到围观行刑的百姓和士兵们的模样吗?你们难道感受不到他们大仇得报时候的畅快吗?你们难道觉得真的是这里的百姓冥顽不灵、尚未开化吗?” 一个个问题让大臣们个个抖如筛糠,在恐惧的刺激之下,他们将自己的害怕归罪到了叶瑶枝的身上,却没有料到又一次踩到了地雷。 他们原本以为叶瑶枝在江边大张旗鼓的行刑会让楚壤震怒,毕竟陛下出巡,为的是看到百废俱兴,百姓安居乐业,官员认真履职的场景,但是叶瑶枝送给他们的却是这样血淋淋的场景。 楚壤看着他们说道:“叶瑶枝之前,派过多少人到春苔州担任知州,你们比我更清楚,可是他们除了留下一个烂摊子之外,又做了什么?叶瑶枝花了三年的时间,将这片烂摊子收拾干净,还了我大政一个能够让百姓安居乐业的春苔州,你们却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把她拉下马。” “怎么,你们都觉得我老了,糊涂了,不中用了,可以任由你们摆布了?”楚壤冷笑道:“还是你们对皇位已经有了心仪的人选,我的孩子们就是你们心中的提线木偶,终于可以放开拳脚的施展你们的抱负了?” 楚壤的话一出,就让所有的人都跪了下去,安安静静的一句话也不敢说。 他们现在跪在山坡上,到处都是石头、树枝等东西,咯得他们的膝盖生疼,可是都得忍住,忍不住或许一条命就在陛下的盛怒里交代了。 楚壤冷笑一声:“放心,我不会杀你们,也不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处置你们任何一个人,毕竟你们都是我得力的左膀右臂,可是你们得知道,支撑起整个大政帝国运转的不只有你们,还有更多比你们品级低却更为操劳的大小官员,在你们为了各自的利益争权夺利的时候,是他们在解决切合当地实际的困难和问题!” “但凡你们能稍作反思,而不是在受到刺激的第一时间就是想到要去处决让自己不舒服的人,我也不需要在这里发这顿脾气。”楚壤说道:“记清楚你们的身份,记住自己该做的事情,手不要伸出太长,也不要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若不是因为突然下起雨来,他们还得继续往山下赶路,楚壤不会让他们这么快就爬起来。 可即使是这样一小会儿的时间,也让这些很久没有走山路的官员们觉得自己的膝盖受了重伤,下山的时候一个二个都叫着“哎哟、哎哟”的声音。 只有傅空山陪在身边的时候,楚壤才会偶尔说两句真心话。 楚壤说道:“我们大政帝国失去了一个陶初午,已经是历史里的笑话了,我不可能让这样的悲剧再次发生。” 傅空山说道:“小枝姑娘是个聪明人,您的苦心她都记着呢。” “原本郑霞想要让她直接到工部任职,我让叶瑶枝到春苔州,她很跟我生闷气。”楚壤好笑的说道:“当初我也曾经提心吊胆,不知道叶瑶枝到这边后,究竟会不会走上她那群前任的老路。现在看来,还是叶瑶枝说得不错啊,‘投桃报李’这样的事情不需要有人专门的去教百姓,一个地方的衰败其实是领头羊的责任。” 楚壤叹息道:“但愿我和我的子孙,也能像我们的先祖那样,不辜负大政的百姓。” “您一直都做得很好。”傅空山说道:“百姓都是爱戴您的,因为您一直都在为他们着想。” “就算我天天想,总是会有疏漏,没有人去执行,也无法实现。”楚壤拍了拍傅空山的胳膊:“是大小官员们共同的协作,以及百姓们的共同努力,才让这江山有着海晏河清的风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