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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酒看两人还互相使眼色,气得掐腰,横眉冷目道:“我不回来,你们就能偷偷喝酒了?” 她又看向地上放着的好几坛酒,胸脯不住地起伏,眼睛都气红了,“我就不该管你们!” 裴君一看她要掉眼泪,忙放下酒坛,道歉:“莫哭莫哭,都怪我管不住嘴,我这实在太冷了,就想热乎热乎……” 郝得志也替将军背罪,解释:“阿酒姑娘,不怪将军,将军是看我馋酒馋的可怜,要不哪能明知道你会生气还顶风而上?” 阿酒瞪他一眼,“你们半斤八两!” 郝得志又是心虚又是有些不服气,忍不住嘟囔:“喝酒还长寿的人比比皆是,只是偶尔喝一点罢了……” 阿酒冷下脸,“我是大夫,还是郝将军是大夫?” 郝得志不敢得罪,连忙老实坐好,“你是你是。” 跟他一对比,裴君这个不狡辩的,立时就显得纯良许多,而且她还十分放得下身段伏低做小,阿酒的怒火便尽像郝得志而去。 裴君站在阿酒身侧,不敢出声,但悄悄冲郝得志使眼色,满眼都是对“好兄弟,有义气”的鼓励。 郝得志一上头,更是使劲儿往身上揽责任。 裴君打心眼儿里为有这么一个实诚的下属感到庆幸,等到感觉阿酒的火出的差不多了,才道:“阿酒,我属实不该,已是认识到错处,老郝应是也知道了。” 阿酒冷笑,“我瞧郝将军嘴硬的很。” “他不是嘴硬,是粗枝大叶惯了。”裴君将她和阿酒摆在同一个立场,极其善解人意地说,“咱们说没有用,得是重要的人说才有用。” “什么重要的人……”阿酒一顿,眼神闪了下,“云娘?请云娘来劝?” 郝得志耳朵灵,霎时扭捏起来,“真、真的吗?云娘会关心我吗?” 阿酒无语:“……”看来是有用的。 郝得志一张粗犷的脸上满是期待,“阿酒姑娘,你真的让云娘来劝我吗?” 阿酒没好气道:“好啊,云娘劝你你就不喝了吗?” “当然!”郝得志迅速拿出身后藏着的酒,“只要云娘关心我,我老郝保证,绝对不喝了。” 啧~ 裴君看着郝得志那荡漾的嘴脸,腹诽:真是没出息。 阿酒一听,还真就跟他约定,“若是郝将军做不到,我就跟云娘说,你去兰月馆吃花酒。” 郝得志瞬间变色,“阿酒姑娘,你怎么能污蔑老郝的名声……” “郝将军言而有信,自然不必担忧。”阿酒还没消气,哼了一声,转身时看见裴君,又狠狠瞪她一眼,“将军也是,若是再喝,我就告诉老太太。” 裴君识时务道:“绝不在家偷偷喝酒了,我保证。” 郝得志忽然灵光,听出她的话里“在家”两个字,见阿酒没有发现将军的心机,暗自懊悔,不该说太绝。 果然是将军,老郝比不过。 隔日,阿酒就前往金风玉露楼请云娘帮忙劝说,云娘一口便答应下来,直接写了一封信交给阿酒。 阿酒揣着信回府,等郝得志下值回来,便拿着信要挟他将藏的所有酒全都交出来。 郝得志为了云娘给他的第一封信,毫不犹豫地低头,将床下、箱子里还有房梁上的酒全都上交。 阿酒实在没想到他为了一口酒,都能够藏到房梁上去,反复深呼吸才压下火气,信甩给郝得志,抱着酒就走。 郝得志接下信,捧着黄金似的,痴笑着打开看。 而阿酒从郝得志这儿离开,径直去了裴君屋里,也要查看她是否藏酒。 裴君怎么会留把柄在房里,上上下下任由她检查,还主动让阿酒检查书房。 阿酒见确实没有,又警告了一番,这才离开。 裴君站在门口,瞧着阿酒走远,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傻姑娘,钱收走才是正经的……” 一阵寒风吹过,裴君顿觉冷彻骨,心里又涌上一股谗意,但她忍下来,合上门进屋,走到火炉边烤了许久火,方才缓过来。 两天后,又一次朝会,明帝未缺席。 朝会上,燕王殿下呈上一本厚厚的奏折,明帝只略略扫过,便准了减税之请。 裴君在朝会上立着,始终没有发言,神色也始终淡淡,仿佛朝上群臣的喜悲皆与她无关。 下朝后,她裹紧大氅,不做停留,径直离开皇宫。 燕王秦珣在她身后看着她大步离开的背影,片刻之后,平静地收回视线,转向身边围绕、恭喜他得嫡子的朝臣。 颜相孙女出孝后,他便和颜娘子在明帝的要求下成婚了,太子薨逝,他势必要有嫡子。 一切都很顺理成章。 第135章 颜向阳 燕王妃颜氏平安生产, 明帝大喜,令燕王府大办洗三宴,群臣皆至燕王府道贺。 当年颜相去世, 老郭氏和俞老夫人、俞夫人对燕王妃、颜向阳姐弟二人颇为照顾,燕王妃娘家没有女眷亲戚在京城, 她出孝后便跟两家的夫人走得颇近。 连带着, 四公主、裴婵也都与她关系不错, 她怀孕后也是阿酒定期登燕王府的门为她诊脉安胎, 生产时也是阿酒全程看护。 因此,裴君大概是除燕王府以外,对燕王妃腹中孩子了解最多的人。 老郭氏身体不好无法外出,裴君便接了四公主一同到燕王府贺喜。 --